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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很冷,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冷雨。
刘秋菊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阿林伯和他儿子刘贵宝偷看她洗澡的行为,她就觉得,若是今晚她出了什么意外,那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她甚至都不敢脱下外套,就这么像个球那样,笨拙地蜷缩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随时准备着逃跑,随时准备着反抗。
不过好在,一夜无事。
这一晚,阿林伯和刘贵宝,根本没对她做什么。
屋子外面安静如死,她竖起耳朵听了一晚上,外面都没任何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刘秋菊顶着疲惫的黑眼圈从房间里面出来,阿林伯和他儿子正在八仙桌前吃早饭,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那样。
阿林伯还打招呼,让刘秋菊过来一起吃。
刘秋菊拒绝了。
她说她要去买一些香烛和炮仗,然后去给她爸妈和奶奶上香,上完香就离开。
“这么急着走?”阿林伯露出满脸意外。
刘秋菊就找借口说:
“要回去工作,我只请了两天的假,不回去要被扣工资。”
“哦…”阿林伯面露一丝失望,随即说:
“你离开这么多年,对这边的街市不太了解,就怕买东西的时候被人斩臭泥,还是让我给你带路吧。”
刘秋菊连忙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再说了,要买的也不是什么贵东西。”
“还是让我带路吧,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做。”
阿林伯一再坚持,刘秋菊就一再拒绝。
推来推去,刘秋菊拗不过,最后还是让阿林伯带路。
从村子去集市,要差不多一个钟的行程,坐在颠簸无比的拖拉机上,阿林伯独自抽着卷烟,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之下,显得分外的暗沉,就如他脸上朴实的表情一样,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
只是刘秋菊却依旧心怀芥蒂,只要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不舒服。
很快,两人来到了集市,给拖拉机的司机付了五毛钱的路费,就去集市买鞭炮、香烛、火柴、纸钱等等东西。
整个过程,阿林伯都帮了不小的忙,不但尽心尽力和老板讨价还价,将价格压到最低,还帮刘秋菊提买到的各种东西。
刘秋菊对此感激不已,不过还是刻意保持距离。
直到他们回到刘屋村,阿林伯对刘秋菊都是客客气气的,没做任何不妥的事情。
之后阿林伯又继续给刘秋菊带路,带着她去山上,找到埋葬她父母、奶奶的地方,给老人家上香,烧炮仗。
在荒郊野岭的山里,只有刘秋菊和阿林伯两人。
周围一片荒凉,远处能看到几个坟头。
刘秋菊突然心生害怕,后悔让阿林伯来带路。
若是这时候阿林伯对她做些什么事情,她根本无从反抗,甚至连逃跑都逃不了。
可至始至终,阿林伯都没对她怎样。
直到下午从山里回来,她都相安无事。
这天下午,夕阳西下。
刘秋菊坐上了离开刘屋村的破旧三轮车。
路上她突然恍悟,想明白了一个她多年以来一直未想明白的问题。
她以前一直在想,朱玉袁为什么会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像是一条磁铁,若是没出现断裂,那是相当牢固的,可若是出现了断裂,那你就算是费尽力气去拼接,也摁不回去,恢复不了原样,甚至还会反弹排斥。
她不知道阿林伯昨晚是否偷看过她洗澡,那只不过是刘贵宝的一面之词,但是就是这一面之词,却让她对阿林伯心中抵触无比。
何况是朱玉袁,以前曾当面质疑过她,说她亲手给自己的母亲喂毒。
刘秋菊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必须往前看。
可是前路茫茫,又或者说,前面一片荒草,根本就没有路。
可没有路,她也必须自己去走出一条路。
她来到了韶关城,在这边租了个小屋子住下,然后便开始去找工作。
她没什么文化,要想找到好的、轻松的工作实在太难。
找了大概一个星期,四处碰壁,让她倍感挫败。
最后在一个鞋厂找到了流水线的工作。
她每天干的活,就是负责把鞋垫放入鞋子里面,就这么一个小步骤,重复重复再重复,一天要做上千次这个动作。
一些复杂的,比如给鞋底黏胶水,比如缝线,她又不会,只能做这种简单而低级的活儿。
这活儿的工资很低,一个月60块钱。
1989年那会儿已经开始通货膨胀,普通工人的平均工资在八九十块钱左右,她这个工作远低于平均工资。
不过她不嫌弃,只要有活儿做就好。
她身上还有十万块钱,她认为这些钱若是她不乱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这就是人的短视性,很多人都会以现在的状况去衡量未来,殊不知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是具有发展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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