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六章险与恶  三丫头,顾小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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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气都记在了小敏的身上。

    苗太太出殡那天荣婆子站在狮子桥上看光景,身旁的人指着送殡队伍里一个扭着水蛇腰的女人品头论足,那个女人就是孙香香。她婆婆死了,胭脂水粉擦了厚厚一脸,可见这个女人没有把苗家人放在眼里。

    从那天开始,荣婆子有意无意就到苗家面馆门前的小路上转悠几圈,为了碰到孙香香。

    今天,孙香香扭捏着腰肢站在苗家面馆门前,妖娆的眼珠子四处漂移。

    荣婆子一只手里攥着那根挂着荷包的烟袋杆,在腰部一侧晃着;一只手里捏着那块灰不溜秋的手巾,在她的胸前甩着;堆满褶皱的眼珠子,闪着夤(yin)缘之光;佝偻着身子往前抻着脖子,掇臀捧屁、奴颜婢膝之相,乖嘴蜜舌:“吆,这是谁家媳妇呀?怎么这么俊,少见,少见,真是给咱们青峰镇添色彩。”

    孙香香喜欢听别人夸她漂亮,她自我感觉长相虽不能艳压群芳,也超尘拔俗。在青岛时,正因为她的长相才让许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让她赚了一笔钱,正因为她有点钱,才让苗简已离不开她。

    孙香香最讨厌邻居林伯,林伯瞧不起她,就是走路打个照面,他的那张老脸一耷拉,把头扭到一边去,好像她孙香香是一坨臭狗屎。她对瓢爷没有意见,瓢爷对她总是很热情,见面嘴上至少喊她一声:“少奶奶早,少奶奶出门呀,这天要冷了,加点衣服,一看少奶奶是大城市来的主,说话敞亮。”

    此时此刻,瓢爷就站在剃头铺子门前,眼睛落在苗家面馆门口的孙香香身上,他向孙香香弯弯腰,脸上闪着微笑与恭敬。

    孙香香也送上一个笑,稍微弯弯腰,嘴里嗲嗲道:“瓢师傅,您早,您的生意兴隆。”

    “借少奶奶的吉祥话,生意还可以,养活俺爷俩没问题。”瓢爷讪笑着,把手里的烟斗放进嘴里嘬着。

    店里的宝儿向瓢爷后背撅撅嘴,低声挖苦着:“老奸巨猾,看到漂亮女人走不动了。”

    听到宝儿在他身后念央央,瓢爷把一只手向身后甩了甩,低垂着眼角盯着嘴上叼着的烟斗,“吧嗒吧嗒”吸几口。

    “瓢师傅,您嘴里的这个烟斗可不是一般货呀。”

    “还是少奶奶有见识,不愧是大城市走出来的,是呀,这是一个德国朋友送给俺的。”

    “嗯,俺在青岛经常与德国人打交道,他们几乎每人都手持这样的烟斗。没想到瓢师傅还有外国朋友,羡煞旁人。”

    “不好意思,做剃头匠,什么人没见过?……少奶奶,您忙,俺去烧点水,待会该有主顾上门了。你们聊,你们聊。”瓢爷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荣婆子,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孙香香把眼睛瞟向荣婆子,眼前的老女人穿衣打扮不俗,家庭条件不一般,心里揣摩:这个老太婆莫非是狮子北胡同的算命卜卦的荣婆子?她今天来的正好,让她算算俺孙香香什么时候生下一儿半女。

    “吆,您老是哪位呀?瞧您老这话说的,让俺羞愧难当,快店里坐坐,来,来。”孙香香很会看人,知道眼前的老太婆有事来找她。

    荣婆子被孙香香邀请进了苗家面馆。

    面馆里,曲伯早听到孙香香和荣婆子两个女人互相吮痈舐痔、曲意逢迎,心里暗暗骂道:屎壳郎抱粪球,臭味相投。

    他一转身把手里算盘子扔在柜台上,撩起柜台后面的布帘钻进了后厨,他把双手在锅灶上呼啦了一把,顺手拿起水瓢盛了一舀子水,倒进了已经生锈的锅里,又抓起灶台上的炊帚在锅里刷着,故意弄出一些动静。

    “曲伯,来客人了,烧点水,沏壶茶。”孙香香在外面吆喝。

    “少奶奶,俺腾不出手来呀。”曲伯说着用肩膀挑开布帘走了出来,他把手里握着的脏兮兮的炊帚摊在孙香香和荣婆子眼前。

    “曲伯,您忙活什么呀?前段时间,不是让您收拾出来吗?瞅瞅您,来了客人,难道还需要俺亲自动手吗?””孙香香想发火,她又怕被第一次见面的荣婆子笑话。

    站在门口的荣婆子知道曲伯不待见她,她往前一步,摆摆手,嘴里念叨着:“不用烧水,不用沏茶,俺在家里喝过了,喝过了,这天不热,也不渴。”

    孙香香对薛婶可以毫无顾忌地、随时随地大吼大叫,她心里对曲伯是有忌讳的。曲伯是天不怕地不怕,他是一个光棍,常言道: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曲伯死都不怕,还害怕她孙香香。再说曲伯也是苗家不花钱的雇工,在面馆里他不仅是掌柜的,还是橱子,只要有菜,有肉,有面,他就能做出美味佳肴,以后这个面馆还要靠他支撑着,孙香香只能把怨气吞进肚子里。

    “少爷说,明天就能进来面粉,让俺准备好了,把锅灶再收拾一下,唉,不炒菜呀,这锅啊,不见油腥一天就生锈了。”

    “好,您曲伯有理。荣婆子,到俺屋里坐坐,走。”孙香香带着荣婆子钻进了苗家院子。

    曲伯把手里的炊帚往地上狠狠一扔,嘴里骂着:“一对臭女人,她们走到一起不定出什么幺蛾子,真是,蟹找蟹,虾找虾,乌龟王八找了个鳖亲家。”

    孙香香与荣婆子在屋里聊了半天,她想起了一件事儿,也就是她婆婆出殡那天发生的一件奇怪事情。

    那天,林伯把一个泥盆递到苗简已的手里,让他摔盆,他竟然摔向了披麻戴孝的小敏。那盆不仅没碎,还弹了回来,落在苗先生的脚下,苗先生弯腰捡起泥盆递到了小敏的手里。小敏满眼诧异,她知道只有至亲的小辈才能给仙逝亲人摔盆或者摔瓦。

    小敏娘死的那年,她爹把一个小泥盆递到她的手里说:“丫头,摔了它,摔的稀碎,你的娘才能在天上保佑你一生平安。”她抓着泥盆使劲摔在门槛石上,她希望娘在天上看着她,她更希望做梦梦到娘。

    此时苗先生把泥盆递到她的手里,她一时不知所错。

    苗简已沉着脸,怒着嘴角,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吭。林伯看看苗简已,又看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的小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苗先生是让你替少爷摔盆,他是怕少爷摔不碎不吉利。”

    小敏举起了手里的泥盆,摔在了地上,泥盆四分五裂。

    苗简已看着溅到他脚底下的泥盆碎片,傻了,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害怕的感觉。晚上,他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孙香香,孙香香不太了解这一些风俗,今儿正好遇到荣婆子,她就把这点事情告诉了荣婆子。荣婆子一听从坐着的炕沿上跳到了地上,她双手拍在一起,大惊小怪地咋呼着:“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那个丫头以后要变成苗家的主人,苗家的房子都将是她的。”

    “真有此事?!”孙香香瞪圆了一双狐狸眼,她直呆呆盯着荣婆子夸张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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