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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自说自话。”
“我可是天道化身,能看到剧本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杨御成眨眼反问道:“你也知道,这世界就是我的回忆录。哪怕作为剧中角色,被立为故事核心的“我”多少也会有点特权…”
“不,天道化身有过无数个,甚至于只要满足条件与情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天道化身。”贺荒岚渐渐加重了语气:
“我们知晓的东西都是从你身上得来的,而你知晓的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你不觉得这其实是个悖论么?”
“你是什么意思?”杨御成皱眉问道。
“如果你所有的假设都是正确的,那么这世界理应就是个从高到低无限延伸的死循环…”贺荒岚在沙子上划了道象征无限的符号出来:
“最开始“作者”写了这本书,书里的你又写了这本书。那么这本书里的你,也就是此刻坐在我面前的你还会再写出这本书么?”
杨御成眉头一跳,默然不语。
“既然你已知晓“真相”,也选择了拼尽一切向其反抗,那么你还会按部就班地创造出一座同样凄惨绝望的世界么?”她凝重问道:
“这根本就说不通,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回忆…无论你是阅读者还是创作者,你都不会再次复述这篇“故事”了。由此倒推,“你”根本就不会写出这本“回忆录”,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很有意思的逻辑误谬。
既然书中人是鲜活的,而我也知晓了将其创造出来会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那么我当然就不可能再像这个世界的创作者一样将这毫无意义的烂事重做一遍。
但这是我的回忆录,“回忆”中的我已于此刻参透真相,那…“我”为什么还要把它写出来?纯粹为了将这份折磨无限延续下去么?
如果它不是,为何我又能看透因果?为何我能直接获得当下需要的信息与知识?
我才是过去…
“也许早晚有一天我会遇到某种无可奈何的情况,逼得我不得不…”苦思许久,张口说到一半,他自己都给自己整无语了。
去他妈的,我可是杨御成啊。
无可奈何?不得不低头?我?
妥协?我?妥协…!?
沙海拂夜风,星河映篝火。
俩人都愣住了。
小贺谏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在干妈怀里翻了个身,表情突出一个舒适无比。
“我感觉答案其实很简单,但任何事情一旦扯上我就会变得复杂透顶…”杨御成叹着气撩了下额前碎发:
“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杨家,满盈城…若是不存在我这么一个搅局的老鼠,所有事情应该早就被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你终于露出孩子该有的表情了。”贺荒岚刻意低下头来,抻着脖子瞧了瞧杨御成脸上难得一见的苦闷特写: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家伙永远都会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恶心笑脸呢,现在看来只是过早接触社会害得你冒出了应激反应…说真的,扮酷的小屁孩可不招人喜欢呢。”
“我没有扮酷,而且我又不是什么超人。”杨御成颇为无奈地甩了甩手:
“他们老说我是这是那,什么沉重宿命什么玄妙人性…实际如何?我连生活起居都是靠自家老弟帮衬着凑合过的。我只是想尽快,尽量完全地解决问题,这有错么?”
“当然没错,但你总是表现得似乎能够掌控一切,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就信了。”贺荒岚又端起铁缸喝了口汤:
“在云响州混了那么久,我也多少算是明白了点为人处事的道理。如果你想改变什么事…那就不要站出来给人当靶子。”
“在理,我一直觉得就算我不参与这些事件,人们也能把它处理到令他们自己勉强满意的程度,说到底还是虚荣心作祟吧。”
杨御成抬头望向泛起璀璨虹落的沙海夜空…这回他终于能亲眼见证这幅奇景了。
确实美,也确实诡异。
难怪能给他们吓成那样。
“我一直在强迫自己行向无欲,一直不断重复着自我否定,我想做英雄,却害怕自己的能力达不到时代所需,拯救不了任何人。薇妮安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我仅剩的那点胆气…”
杨御成对着幽暗圆月长叹一声:
“这世界如此矛盾,人们也是如此矛盾,我更是如此矛盾。要是真能搞出来个从天而降气运加身,只靠爱与勇气就能一路莽到完美结局的“主人公”的话该有多好啊…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去扮演那个会被随脚踢开的执拗反派。”
“呵呵,至少那个人不会是我。”贺荒岚噗嗤一笑放下铁缸:“我真的挺想帮帮你的,但我早就死透了。就像你说的:死人可没有话语权。”
两人一齐耸肩,对视无奈微笑。
“师祖,为什么你会选择成为飞仙呢?”沉默片刻,杨御成方才转头问道:
“就连苏师兄那么复杂的人都如此执着于你的道,尽管早已死去数十年,人们依旧在心底将你视作云响的龙头。哪怕是杨守心,哪怕是天海五杰都不得不在对垒之中向你低头…为什么?”
“因为我的想法要比他简单得多。”贺荒岚拍着小贺谏的背轻柔答道:
“他从未向我屈服,而是向自己的内心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我只想守护家人…而他想改变世界却又不忍破坏人们的幸福,这就是你和他之间最本质的区别———你能下得去手。”
“我不觉得自己能比他强到哪去。”杨御成摇了摇头:“他好歹还有那么多朋友…”
“弱者才需要朋友。”贺荒岚狡黠一笑:“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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