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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再到底下千石、六百石的县令,以及四百石、二百石的长吏,乃至百石小吏、百石以下的‘无秩’编外人员······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丞相那样,拥有四千石每年的实俸;
甚至就连‘千石以上’这道坎,都可以刷下去汉家官僚群体当中的九成九。
这些人怎么办?
没有动辄一千多石二千石的实际俸禄,更没有上千户乃至数千户的彻侯封国食邑,只能靠百十来石粟米、三五千钱铜钱过活的小官儿——官僚群体当中的‘大多数’们,又能怎么办?
在县衙,好歹是个二百石的官职,独自掌管县衙的某个独立部门,怎么都算是个体面人;
结果年俸粟米才一百石,甚至都不够养活一家五口的肚子!
得到的铜钱五千,要拿出一部分买粮食贴补家用不说,还要用于迎来往送、人际交往、人脉维护,以及家庭内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汉室所面临的状况,和千百年后的日月王朝洪武年间的情形,可谓是一模一样。
——除非家里有矿,否则,官就必须贪!
——不贪就活不下去!
类似的例子,在过去这些年的长安朝堂,也可谓是屡见不鲜。
先是太宗孝文皇帝时期的廷尉张释之,早年因为其商籍出身而得不到重用,连续十几年在尚书台担任郎官,负责整理文档,以及蹉跎时光。
在得道重用,也就是得到当时的袁盎举荐之前,张释之已经萌生出了辞官返乡的打算。
而对于自己即将辞官返乡这件事,张释之给出的理由是:久宦减仲产。
——久宦减仲产。
——做官做久了,导致兄长为了支持我在长安做官,而使自己的产业缩水。
除了张释之这句名垂青史的‘久宦减仲产’,当然还有先帝时期两袖清风的老丞相:故安贞武侯申屠嘉。
对于这位老丞相,在刘胜与其确立师徒关系之前,坊间风评可谓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申屠嘉是个除了清廉一无是处,甚至是个为了‘清廉’的名声、为了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宁愿将政务荒废的败类;
也有人说,申屠嘉忘记了自己为人臣下的本分,只仗着自己是开国元勋、太祖随从,就倚老卖老,肆意欺压太祖高皇帝的子孙。
但在申屠嘉故去之后,却再也没有人说这位老丞相的坏话了。
哪怕没有刘胜,也不会再有人说申屠嘉的坏话。
因为在申屠嘉病故之后,长安朝堂才在刘胜的刻意引导下惊讶的发现:堂堂大汉相宰,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了十来年,结果临了临了,还要儿子到处去借钱,才能勉强操办完后世。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也与如今汉室的厚葬之风盛行有关,但一个在丞相之位上做了十几年的人,积攒下里的财富却连自己的后世都办不了,也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
明白这一点,再回头看官员层出不穷的贪污腐败问题,情况就明朗多了。
——当然有坏人。
——当然有贪得无厌,为了贪而贪的人。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被逼的生活都无法保证,才没能抵挡住诱惑。
试想一下:你是一个秩禄四百石的官员,年俸三百六十石,每个月的俸禄是粟米十五石,外加七百五十钱;
你上有老母,家有娇妻,下还有三子儿女,共计一家八口人;
粮食倒是够吃,虽然是八口人,但儿子都还小,饭量远不及成年人。
就是这每月七百五钱的俸钱,实在是让你有些捉急。
有时候,是老母亲腰酸腿疼的,要去找县城的药铺抓药;
也有时,是妻子念叨着已经小半个月,没有从饭菜里闻到过荤腥。
更要命的是:作为四百石级别的县衙长吏,县领导班子核心圈内的人物,你的人情往来实在说有点多;
上面的人婚丧嫁娶,你得去随礼;
下面的人有红白事,你也得有所表示。
逢年过节,还要给自己的嫡系发点酒肉布帛,才能将‘以后一定不亏待你们’的大饼继续画下去。
你的俸禄早就不够用了,老丈人甚至还得骂骂咧咧着,三五不时再给你补贴一些。
就在这种时候,有个富豪找上了你,要你帮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忙。
这个忙,甚至小到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县衙关于某一件事发起讨论时,不要发表任何看法。
简而言之:让你在某一场会议过程中闭口不谈。
只需要安静个把时辰,你的收获,就是你好几年,甚是十几年、几十年的俸禄。
你,会答应吗?
你愿意用‘一个时辰之内基本不开口说话’为代价,换来一笔能让家庭状况大幅改善,甚至从此不再需要为钱发愁的庞大财富吗······
“关于行贿受贿蔚然成风,朕倒是认为:当年太宗孝文皇帝的举措,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厚养其廉。”
“只是当年,太宗孝文皇帝是在将军张武受贿被举发之后,才给张武赐了‘养廉金’,以至于这个举动有些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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