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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算太晚的夜晚，有些偏僻的街道内一片安静。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布鲁克林握着枪，脑子里已经推演了n种情况。
    军方不耐烦了？
    马克·米莱感觉到危险了？
    麦克莱德·肯尼迪要为父为子报仇了？
    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他感觉时间有点儿漫长。
    但实际上才过去十几秒钟。
    哈里森借助车门做掩体，并没有继续前行。
    他举着枪，瞄准拐角处，等待对方露面。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露面，准备报警时，一个人影从拐角走了出来。
    “举起双手，脱掉外套！站在路中央，保持距离！不要再过来了！”
    哈里森如临大敌，高声喊着。
    走出来这个人外套鼓鼓囊囊的，鬼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搞不好他跟布鲁克林跟身边这辆车都得报销。
    他紧张得汗都快出来了，布鲁克林却已经松了口气，打开车门下车了。
    “雷？！”
    布鲁克林惊奇又意外地喊了一句，走到哈里森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来人不是敌人。
    哈里森的确很紧张，布鲁克林感觉自己拍的不是人，而是金属雕像的肩膀，一坨坨肌肉都快赶上石头硬了。
    哈里森短暂地迟疑后，放松下来，收起枪。
    他想起来了。
    刚成为布鲁克林贴身保镖时，他曾经开车载着布鲁克林去过一次纽约港，那次据说是去探望一个老朋友的，但布鲁克林却只是先去了一处更偏僻的住处，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又转道去纽约港，依旧人去楼空。
    布鲁克林在纽约港停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了。
    那次要找的人，好像就是这位雷。
    对面的雷放下手，快走两步来到布鲁克林身边，上下打量一圈儿后，突然紧紧地抱住布鲁克林。
    良久，松开后，雷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打量哈里森一圈儿后点头道“不错。”
    “你这个保镖找的不错，比我强太多了。”
    “那可不，有了哈里森，我就没担心过安全问题。更不用说被人打黑枪，连打20多枪的离谱经历了。”
    布鲁克林在雷面前总是要更放松些。闻言笑着调侃道。
    雷微微一笑，反驳道“如果不是我的防弹衣，你早被打成筛子了。”
    稍一寒暄，开几个玩笑，许久不见的隔阂与生僻便消失了。
    “安妮怀孕了，还有一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马上要当爸爸了。”
    布鲁克林向雷炫耀着。
    雷含笑点点头。
    “大卫现在特别忙，弗兰克局长要提拔他成为副局长呢。对了，你去看过大卫了吗？你得去警局找他，还不一定遇得到。想找到他，你最好祈祷纽约的罪犯们都消停一点儿，否则你很难找到他的。”
    雷依旧含笑点头。
    布鲁克林突然又道“你呢？一声不响地离开纽约，跑去哪儿了，干了什么？”
    “我恐怕不能去找大卫。”沉默了一会儿，雷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苦笑着道。
    那是一张通缉令，上面是一个光头大胡子，头顶纹着文身，纹身是个锤子跟刀交叉的标志——真实的锤子跟刀，不是意像化的简笔画，刀子下方还在滴血。
    通缉令上的男人眉毛好像刀锋一样锋利，左边却在中央被一道竖向的贯穿全脸的划痕破坏。
    这张通缉令上的男人有一个很古怪的名字——科莫尼·斯廷斯蒂。
    哈里森瞟了一眼，微微张大了嘴巴。
    布鲁克林没注意哈里森的反应，在看清楚通缉令上的姓名跟照片后，就已经放心了。
    通缉的是这个叫科莫尼·斯廷斯蒂的家伙，跟雷有什么关系？
    这点儿小问题，他抬抬手就能解决。
    似乎看穿了布鲁克林的想法，雷摇着头道“这次来是因为我们的一次行动，可能跟你有所关联，所以特意来看看你，我马上就得走。”
    “什么行动？”布鲁克林下意识跟着问。
    雷没有说，只是看向哈里森。
    布鲁克林拉住哈里森，盯着雷道“没关系，哈里森可以听。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就像当初那样。”
    “我一直很信任身边的人，从不隐瞒自己。”
    雷沉默着，最终叹了口气，道“你去见了总统？”
    “嗯。”布鲁克林点头承认。
    他知道雷是做什么的，也知道雷选择了一条最艰难，最看不到希望，最不可能成功的路在走。
    这条路布满荆棘，这条路到处都是拦路虎，这条路终点是美好的，但这美好的终点看起来更像是海市蜃楼，美好而虚幻，无法触摸。
    ——它实在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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