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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光线有些昏暗,外头的大雨敲击瓦檐叫人心烦意乱。
    景帝敲着椅子的动作一停:“谁来跟朕说说,大半夜的,锦麟卫,戍卫营和京卫所兵力齐动,你们到底在闹什么?”
    墨玄宸垂眸继续想着那刀子。
    谢孟阳想要开口却被大长公主一眼拦下。
    最后还是京卫所的袁奎顶不住压力低声道:“陛下容禀,非是微臣擅自调兵。”
    “京卫所的人今夜巡查城防时,遇上戍卫营突然调动,又听闻镇南王府门前见了血腥,他们派人回禀之后微臣怕出了事情匆匆带人赶过去,就见到墨世子带着人堵在大长公主府门前,谢大人也已经受了伤。”
    “微臣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见墨世子气势汹汹要闯公主府,微臣只能带人拦着,又派人传信宫中。”
    一旁的荣宪大长公主见袁奎的话对她有利,连忙就沉着眼在旁说道:“陛下,本宫回京多日,一直深居府中,从未曾招惹过墨世子,怎知就惹来这种杀身之祸,他带兵强闯本宫府邸,险些伤我性命,还请陛下替本宫做主。”
    景帝闻言说道:“姑母受惊了,你先起来。”
    “冯良,赐座。”
    荣宪大长公主见景帝对她还算和气,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起身走到一旁冯良搬来的椅子上刚想坐下时,却不想上方突然一只杯盏从她脑袋上擦过径直就朝着墨玄宸身上砸过去,“砰”的一声落地时四分五裂,吓得她脸皮一抖,险些一屁股坐空栽倒在地上。
    冯良连忙扶着她,景帝也是抬眸:“吓着姑母了?”
    大长公主心中一颤:“没有。”
    嘴里恭敬,手心却已捏紧。
    她有些分不清楚景帝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景帝仿佛真的只是“误伤”她,没去辨别她脸上难看,扭头就朝着墨玄宸道:“墨玄宸,你好大的胆子!朕惜你之才,又信任你为人,才将你提拔入戍营掌兵,可你居然敢擅自带兵夜闯大长公主府,你是想反了天了?!”
    墨玄宸被砸了一身茶渍,抬眼却是冷漠:“是他们先欺人太甚!”
    荣宪大长公主顿怒:“本宫何时欺你?”
    “你没有?”
    墨玄宸冷笑时眸中全是讽刺,“谢家跟我镇南王府还有宋家的恩怨早就人尽皆知,谢翾因买凶谋害我和阿锦被陛下处以斩首之刑,我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也不愿再跟谢家纠缠,可大长公主却心怀怨恨。”
    “今日街头三公主纵马行凶伤了阿锦,更险些要了那一街人的性命,你强行保了三公主颠倒黑白诬赖宋家,我忍了,你是皇室尊长,我招惹不起你,哪怕阿锦受尽委屈我也不敢将你如何。”
    “可是白日之事未过,夜里谢孟阳又带人强闯镇南王府,杀我府中奴仆,毁我祖父遗物。”
    “你们是当我镇南王府无人,还是觉得我墨家的人都死绝了,由得你们这般欺辱?!”
    墨玄宸抬头对着景帝时半丝闪躲都没有,只寒声说道,
    “我镇南王府是先祖所赐之地,我墨家祖祖辈辈的英名容不得任何人诋毁,他们谢家欺我无权年少伤我和阿锦也就算了,可大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辱及墨家,纵容谢孟阳擅闯镇南王府,杀人毁物,别说只是砍了他一条胳膊,今日就算是杀了他我也不不悔!”
    荣宪大长公主原本听他说起白日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辩解之言,她甚至都想好了怎样让景帝偏向他们将白天的事情糊弄过去,怎料墨玄宸后面的话却让她目瞪口呆。
    谢孟阳夜闯镇南王府?还杀了镇南王府的人?毁了老镇南王的遗物?!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谢孟阳。
    谢孟阳顿时厉声道:“陛下别听他胡言狡辩,分明是他派人夜闯京兆府大牢谋害牢中之人,又火烧我谢家祠堂,差点害死我夫人,微臣不过是依律锁拿罪犯,可镇南王府的人却屡屡袒护,我怕贼人逃走才不得不与他们动手。”
    荣宪大长公主“唰”地起身:“你说什么,谢家祠堂被烧了?”
    谢孟阳眼睛通红:“烧了,全都烧的干净,祖宗牌位没了,祠堂化为废墟……”
    等火灭了之后,摆放牌位的龛台早就全部塌了。
    所有牌位不是火化成灰就是焦黑一片,或是被倒下来的龛台砸的四分五裂。
    荣宪大长公主闻言顿时目眦欲裂。
    谢家牌位如何她不在乎,谢家祖宗被人掘了坟墓也跟她无关,可是郅儿,郅儿的牌位也在谢家祠堂,这些年一直享着谢家香火。
    谢家祠堂没了,那郅儿……
    荣宪大长公主怒目嘶声道:“墨玄宸,你好大的胆子,毁人灵位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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