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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结局——为国捐躯,保全家族,晁错便算是在小九临朝的前提下善终······”
平和的话语声在耳边响起,只引得刘胜顿时面生追忆之色,心绪悄然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年少轻狂’时做过的那些糊涂事。
良久,终还是强迫自己从思绪中回过身,似笑非笑的低下头,佯做随意般言笑道:“都是儿时做下的混账事罢了,皇祖母怎还揭人短?”
却见窦太后闻言,只悄然敛去面上笑意,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酸涩的眼眶;
之后又悠然发出一声哀叹,才在刘胜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上又拍了拍。
“小九心气儿高、性子烈,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次的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立了秋,小九,就要及冠了。”
“最晚不过明岁开春,小九就要行冠礼,加冠成人。”
“而后,便是亲政······”
如是说着,窦太后便缓缓侧过头,虽已完全看不到刘胜的面庞乃至是轮廓,也还是强迫自己,大致看向刘胜面庞所在的方向。
“刚从代地来长安的时候,太宗孝文皇帝曾像我抱怨:做了皇帝,就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了;”
“太宗孝文皇帝驾崩之后,先帝虽不曾明说,但也明里暗里同我发牢骚,说本以为做了皇帝,就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不曾想,却成了天底下最瞻前顾后、最为琐事所牵绊的人。”
“小九可知,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即位之初,太宗皇帝和先帝都认为:做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了喜、怒、哀、乐的权力,也自此和七情六欲没了干系。”
“但最终,太宗孝文皇帝和先帝,都自己弄明白了一个道理。”
“皇帝,并非是不能有喜怒哀乐,也并非是不能有七情六欲;”
“只是皇帝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不能像寻常人那般毫无缘由······”
·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天子怒,是需要告诉某些人乃至天下人:朕怒了;”
“喜、哀、乐,也都是一样的——都是天子想要告诉什么人,亦或是所有人:某件事,让朕很不高兴,又或是很高兴。”
“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能有。”
“但唯独一样,是做皇帝万万不能有的。”
说带这里,窦太后的语调中,明显带上了一抹对往事的追忆;
而在刘胜满带着求知欲抬起头,望向祖母目光深处时,窦太后又好似察觉到那道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般,轻吐出一字。
也正是这个字,让刘胜在日后的一次次重大抉择中,避开了一个个看似正确无比,实则后患无穷的选项;
正是这个字,让刘胜在将来,史无前例的为自己死去的祖母上了谥号:懿文太后······
“嗔。”
“为天子者,唯一的忌讳,便是嗔。”
“因为喜、怒、哀、乐可以是假的,七情六欲可以是装的,唯独嗔,是装不出来的。”
“——天子怒了,仅仅只是想要告诉天下:朕怒了;”
“但天子若是真的怒了,也就是‘嗔’了,那接下来,就必定要做糊涂事了······”
···
“汉六年,韩王信于都城马邑临战投敌,反戈攻汉;”
“太祖皇帝嗔了。”
“这一嗔,便是一场平城战役,以太祖高皇帝身陷白登之围,我汉家至今都蒙受屈辱为结果。”
“好在最终,太祖高皇帝去了嗔、消了怒,改行和亲以安外,转由专心料理起了异姓诸侯。”
“终太祖一朝,异姓诸侯之弊尽除,虽又有了宗亲藩王之祸,但也总算是让关东稍太平了些······”
···
“汉二十四年,少帝刘弘受宫人蛊惑,竟对吕太后说‘吾未壮,壮则为变’;”
“吕太后,也嗔了。”
“这一嗔,便是少帝惨死于深宫之中,本就年幼的皇帝,换成了更加年幼的伪帝刘弘;”
“待吕太后驾崩,孝惠皇帝明明已经驾崩了八年之久,皇位之上坐着的,却还是年仅九岁的儿皇帝。”
“若非太宗孝文皇帝自代入继大统,汉家的宗庙、社稷,便要被吕太后这一嗔,而彻底葬送······”
···
“汉三十一年,匈奴入边,太宗孝文皇帝,也还是嗔了。”
“几乎搬空了府库,招走了所有能招的兵丁青壮,却被济北王刘兴居的叛乱打乱布局,满腔踌躇壮志,尽化作之后,文、景两代先皇吐不尽的叹息······”
说到最后,窦太后终是满脸苦涩的低下头去,似是羞愧,也像是无奈的摇摇头。
重新将涣散无焦的目光撒向不知名处,再悠然道:“太祖高皇帝,是那般英明神武,尚且被那一嗔,弄出了一个白登之围;”
“吕太后那般精明、老辣的人儿,更是因那一嗔,而险些葬送了我汉家的宗庙社稷。”
“太宗皇帝,更是天下人公认的在世圣人,也还是被当年那一嗔,而悔的至死都不能瞑目;”
“至于先帝,更是因为早年的一嗔,用棋盘砸死了吴王太子,便为后来的吴楚之乱埋下了祸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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