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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怒在这连只鸟都没地儿落脚的海上呆了好几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

    李善看向柳清欢，后者道：“白沙岛上有那位星涅老祖留下的传送阵，在破除隐蔽阵之后，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传送阵并将之破坏。

    ...

    星海流转，光门如莲开合。柳清欢与璃月踏出最后一道门户，身后那片重归安宁的终焉之墟已化作遥远星点，如同夜空中一颗悄然亮起的星辰，静静守望着无垠虚妄。前方，是一片尚未被踏足的世界轮廓，在命运长河的波光中若隐若现。

    “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模样？”璃月轻声问道，指尖微微收紧了对柳清欢手掌的依恋。

    他低头看她，眸中映着星辉，温润而坚定：“不论何处，只要你在，便是归途。”

    话音未落，虚空忽然震颤，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自沉眠中苏醒。星海深处，一道青铜色的光缓缓升起??那并非光门，而是一座悬浮于宇宙之间的巨殿，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铸成，表面铭刻着无数扭曲符文，似是远古语言，又像是命运本身的脉络。殿顶悬钟，钟身裂痕斑驳，却仍能听见其内传出低沉回响，一声、两声……每一下都敲在人心最深处，激起难以言喻的悸动。

    命运化身的身影再度浮现，立于星流之上，衣袂飘然如云卷风舒。

    “你们已走过终结之地，也见证了坐忘真意。”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时空，“如今，该面对最初的源头了。”

    柳清欢眉头微蹙：“源头？”

    “不错。”命运化身抬手指向那座青铜古殿，“那是‘命宫’，万界命运交汇之所，亦是‘坐忘之门’真正的起源地。你兄长以自身为锚维系终焉之墟，而此殿，则镇压着命运长河的起点??若它崩塌，一切将从开端湮灭。”

    璃月心头一紧：“可我们刚刚修补了命轮之隙，为何还要前往更危险之处？”

    “因为修补只是延缓。”命运化身目光深邃，“命轮之隙之所以出现，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推动命运逆流，试图逆转因果，篡改过去。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或许……本不该发生。”

    柳清欢瞳孔骤缩。

    “你是说……我们的记忆、相遇、同行……都是被安排好的？”璃月声音微颤。

    “我不确定。”命运化身摇头，“但这座命宫之中，藏着‘原初命盘’??记录所有世界最初轨迹的神器。唯有亲眼见证，才能分辨何为真实，何为篡改。”

    风静止了一瞬。

    柳清欢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坐忘令的气息，金光隐隐流动。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无法回头。一旦触及原初命盘，过往的一切都将被重新审视，甚至可能发现：他与璃月之间的羁绊，不过是命运棋局中的一枚落子。

    可即便如此……

    他握紧璃月的手，抬头直视命宫方向：“我要去。”

    璃月仰头望他，眼中泪光闪动，却笑了：“我也要去。哪怕我的存在只是一场幻梦，我也要亲眼看清，那梦里是否有你。”

    命运化身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很好。唯有敢于直面真相之人，才配触碰命宫之秘。”

    他袖袍一挥，星海翻涌，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道路延伸至青铜巨殿门前。殿门紧闭，门环为双龙衔珠，龙目黯淡，似已千年未曾开启。

    三人踏上星路，步步前行。越接近命宫，四周越是寂静，连时间都仿佛凝滞。待他们终于立于殿前，一股浩瀚威压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那是超越修为、境界、乃至灵魂层次的力量??属于“规则”本身。

    柳清欢咬牙支撑，忽然察觉体内坐忘令剧烈震动，竟自行飞出，在胸前形成一面光镜。镜中浮现出一幕画面：幼年的他抱着母亲尸身痛哭，而在远处阴影中，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手中托着一块破碎的命盘残片，嘴角勾起冷笑。

    “那是……谁？”璃月惊问。

    “不知道。”柳清欢嗓音沙哑，“但我感觉……他曾出现在我每一次生死关头。”

    命运化身神色凝重：“那是‘逆命者’??传说中曾试图斩断命运长河的存在。他不信天命，也不信轮回，只信‘重塑’。若真是他插手，那么不只是你们的命运被改动，整个修真界的走向，都在他布局之中。”

    话音刚落，殿门轰然开启！

    一股苍凉气息喷薄而出，夹杂着无数低语??有婴儿啼哭、帝王登基、修士飞升、凡人离世……万千命运交织成潮，冲击五感。三人踉跄后退，唯有柳清欢强行稳住身形，一步跨入殿内。

    殿中空旷无比，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圆盘，悬浮半空，分为九层，每一层皆刻满星辰轨迹与生灵命格，光芒流转，宛如活物。这便是原初命盘。

    然而，此刻第九层已然碎裂，裂缝如蛛网蔓延，黑色雾气从中渗出，不断腐蚀其他层级。

    “来不及了。”命运化身急声道，“命盘认主需血脉共鸣，只有坐忘血脉才能修复它！快！”

    柳清欢毫不犹豫冲上前，双手按上命盘边缘。刹那间，万千光影涌入脑海??

    他看见十万年前，第一缕灵智诞生于混沌；看见上古大能以身为祭，开辟九洲；看见自己前世竟是某位陨落道君的一缕残魂转世；看见璃月并非凡人，而是“守梦者”一族最后的传人，天生能窥见命运裂痕，也因此被逆命者标记为清除目标。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一夜家族覆灭的真相：并非妖兽肆虐，而是逆命者亲自降临，欲取坐忘血脉炼化命钥。柳清寒舍身相护，却被打入命运乱流，而他自己，则被命运化身暗中送入轮回，种下遗忘之印，只为等待今日归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注定？”柳清欢喃喃。

    “不。”一个声音响起。

    是璃月走了进来，站在他身旁，目光清澈如泉：“就算曾经被设计，此刻的选择仍属于我们自己。你看，命盘虽裂，但它仍在运转，说明命运从未真正掌控一切。因为总有意外，总有变数??比如我爱上你，比如你愿意为我对抗天地。”

    柳清欢猛然醒悟。

    坐忘非忘，而是明心见性。真正的道，不在顺从命运，也不在反抗命运，而在**明知命运存在，依然选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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