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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老朽行商为贾多年,虽算不上名扬天下,但多年闯荡,也算是闯下了一片家业。”
“到前两年,老朽才难忍远游之苦,落叶归根······”
“蒙陛下恩泽,置办下的几顷薄田,也算是有了收成。”
“只是那安陵邑的粮吏,实在是有些如狼似虎······”
似是惆怅,又略带感怀的说着,那老者还不忘惨然一笑,再自顾自摇摇头。
随后,才面带温和的再次抬起头,望向面前,那明显还有些‘少不更事’的差役。
“粮食,老朽有。”
“也正愁着,不知道卖去哪里。”
“如果少府能出个公道价,老朽那几万石粮食,便算是有了去处······”
一听老者这话,那差役只一阵说不出的激动,才刚回到面上的倨傲,只立时带上了些许谄媚!
片刻之后,又许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份,似乎不该在一个‘奸商’面前如此跌份,那差役只稍一愣,一时间,竟有些面色僵硬了起来。
见差役如此反应,老者倒也不多想,只自顾自上前一步,走到了差役身前半步的位置;
停下脚步,稍弯下脖颈,压低声线继续发问的同时,也不忘从宽大的衣袖中,不着痕迹的掏出一块金角。
“老朽久离秦中,对这长安地界,实在是有颇多不明;”
“若后生能稍指点一二,老朽,感激不尽······”
伴随着老者意味深长的话语声,那一块从始至终都没见光的金角,已是从老者的衣袖之内,滑进了差役的衣袖之中。
接过金角,又若无旁人的轻轻掂了掂,那差役才再次带着谄媚的笑容,也学着老者的模样,摆出一副‘我们悄悄说,别让外人听见’的架势。
“若是卖粮食,老丈这一趟,那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安陵邑,那是什么地方?”
“——孝惠皇帝的陵邑,强迁关东豪强到关中,美其名曰‘为天子守孝’,实则,就是商贾之流聚居的地界!”
“那地界,官吏能不如狼似虎?”
“老丈要卖粮,安陵的官吏,能不狠狠敲上一笔?”
故作神秘的说着,差役也完全不觉得自己当着一个商人,说出‘商贾贱户’有什么不对。
——商人=贱户,这在如今的汉室是普世价值;
非但天下人这么认为,就连商人们自己,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家祡万贯、富可敌国的商人,会在功成名就后急流勇退,用自己毕生积攒的家财,在家乡置办些田产,以求重归农人之列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鄙视链当中,商人,真的只比城旦、鬼薪之类的官奴——人都算不上的消耗品,高上那么可怜的一丢丢······
说回那差役,嘴上虽然说着安陵如何如何、安陵的官吏如何如何,但目光中不时闪过的那抹贪婪,也暴露出差役本心上,其实也很憧憬、期盼自己有朝一日,在安陵邑为差办事的风光。
只是眼下,那差役也还是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给了自己大半年俸禄,却只需要自己答几句话、指几条路的老‘商人’······
“既然老丈行过商,那官府的事儿能藏什么弯弯绕,老丈心里,当也是有数的。”
“至于这次,少府买粮食的事儿,门道说深也深,说浅,倒也深不到哪里去。”
“嗯······”
“这样;”
“小的,就和老丈明说了吧。”
“——这五十钱一石的价,是陛下定下的,据说还有太子的手笔。”
“但这价,也就是喊出去好听,毕竟少府拿来买粮的,压根就一枚四铢钱都没有!”
···
“这五十钱一石,说的自然是五十枚四铢钱;”
“可少府买粮给的,都是八铢、半两。”
“拿八铢、半两买粮的价,肯定就不是五十钱一石了;”
“这,也就是这其中的门道所在了······”
听着差役一字一句,道出这‘少府买粮’一事中的门道,那老者心中当下了然。
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老者最终,还是问出了那最为关键,对某些人也最为致命的一问。
这一问,云澹风轻;
这一问,遮天蔽日;
还是这一问,在不远的将来、在已知世界的政治中心,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还请明示。”
“这粮食,按八铢钱,少府按什么价收?”
“半两,又是什么价?”
对于老者这一问,那差役显然是早有准备;
再次掂了掂衣袖中,那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分量颇足的金角,差役终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贪婪;
强挤出一抹‘错失一个亿’的僵笑,便见那差役再俯了俯身,声线,也压到了只有二人能听见的程度。
“八铢,一石十八钱;”
“半两,一石十一钱······”
!
几乎是在听到‘十八’,甚至是在听到差役道出的价格,是以‘十’开头的一瞬间,那老者便惊怒交加的瞪大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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