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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当着大汉太后、皇帝母子二人,却依旧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恨不能将鼻孔对向自己的辕固,窦太后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但有天子启在身旁不停安抚,饶是怒不可遏,窦太后也终是只能前压下怒火,将阴森的目光,撒向身前不远处的老儒辕固。
“我听说,前些时日,辕固生和黄生,似是进行了一场辩论;”
“宫里的人都说,那场辩论十分精彩,双方不分上下,谁都没有说服对方?”
以一种明显夹杂着怒火的语气,道出这句勉强还算心平气和的话,便见窦太后又深吸一口气;
将心中的怒火再压下去稍许,才又再次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望向那老儒辕固。
“黄生,是我从乡野之间找来的老者,虽然德行没有缺陷,但也算不上很有学问的人;”
“而辕固生,却已经做了很多年的《诗》博士,学问放在全天下,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即便是这样,辕固生也还是没能在辩论中,打败我从乡野之间,找来的黄生。”
“——这是不是说明,黄生学的黄老之说,比辕固生所学的儒家之说,更好一些呢?”
听闻窦太后此问,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天子启;
就见天子启嗡然抬起头,望向辕固的目光中,恨不能带上哀求之色!
——快说两句好听话吧!
——算朕求你这老东西了!
但饶是如此,饶是对辕固的‘嘴臭’有所预料,天子启也万万没料到:一个人的嘴,居然能臭到这个地步······
“——那场辩论,是我赢了!”
“只是因为那黄生,是太后身边的人,陛下顾忌太后的颜面,才没有叛那黄生输而已!”
却见辕固闻言,只傲然抬起头;
望向窦太后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些许轻蔑之色!
“太后难道要用自己的强权,逼我承认祖师孔仲尼的学说,是比不上黄老之说的吗?”
“——在我看来,所谓黄老学说,不过是拾我儒家学说之牙慧,只能骗骗妇道人家的低劣之说而已!”
“太后能被这样的学说所吸引,实在是天下的不幸!”
此言一出,正忐忑的坐在窦太后身旁的天子启,终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至于一旁的兄弟二人,也是瞬间从座位上再次起身!
最终,却还是由相对冷静的刘胜,一边恶狠狠地瞪向老儒辕固,一边将作势要上前的兄长刘非给拉住。
而窦太后,也终于是在这一个,再也无法按捺住胸中,那积攒已久的怒火······
“哼!”
“妇人之言?”
“——比之刑徒、罪犯专用的文字,又怎么样呢?!
”
毫不压抑怒火的一声咆孝,却依旧没能让喋喋不休的辕固,生出哪怕一丝一毫名为‘恐惧’的情绪;
便见窦太后勐地一拍安,却只引来辕固轻蔑的一声冷哼。
“太后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权力,不过是因为沾了自己的丈夫——先太宗孝文皇帝的光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先帝,是太后的丈夫、陛下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和寻常的农户之妇,也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太后因为丈夫、儿子的缘故,得以成为这天下的共母,就应该履行自己太后的责任。”
“——在皇帝年幼的时候,帮助皇帝稳固权势,在皇帝年壮之后,便应该藏回宫中,日夜为宗庙、社稷祈福。”
“而不是应该在这里游山玩水,甚至把我这样的老臣,从长安车马劳顿叫到这里来,却只是为了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着辕固这一番中气十足的呼号声响起,兽圈之内,便陷入了一阵漫长的宁静。
就连兽圈内那头野猪,都似乎被这诡异的氛围,以及窦太后那滔天怒火,吓的愣在了原地。
可偏偏那辕固,就感受不到这阵连兽圈中的野猪,都能感受到的滔天怒火······
“来人!
!”
“将这无君无父,连上下尊卑都不知道的老东西,丢到兽圈里去!
!
!
”
如火山迸发般的滔天怒火,只惹得兽圈方圆百步为之一振!
便是光秃秃的树梢之上,都有几只寒鸦惊而飞走!
而在窦太后身侧,纵是心中再不远,天子启也只能暗自咽了咽口水,试探着探出身······
“母后······”
“——怎么?!”
“——今天刚做下的承诺,皇帝这就要违背了吗!
!”
又是一声震天怒吼,只惹得天子启勐地一缩脖子,旋即心有余季的低下头;
见天子启这般反应,又有先前,天子启那声‘太后的话都不听了吗’的铺垫,侍立于旁的郎官们稍一对视,便毫不迟疑的走上前;
配合着将老儒辕固高高架起,又最后看了天子启一样,确定天子启没有指示,才一把将其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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