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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时移境迁,沧海桑田······”
“曾几何时,我是皇长子板上钉钉的太子太傅,王相则是公子刘彘角逐储位的智囊军师。”
“——由于这些事,当年的我还曾和王相之间,生出过些许不愉。”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二人居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在这魏其侯府想见······”
···
“唉······”
“命啊~”
“这,都是注定的命数。”
“我窦婴,命中就有这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劫难,借着一张外戚的虎皮,才算勉强保下自己的姓名,得以沟活于世。”
“至于胶西王······”
“嗨~”
“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似是极尽苦涩的摆摆手,又故作洒脱的仰头饮尽爵中美酒,窦婴便再次晃悠悠侧躺回了踏上,完全不顾上自己彻侯之爵、当朝太皇太后族侄外戚的体面和威仪。
听闻窦婴这番话,灌夫自也满是不甘的发起了牢骚,类似‘刘氏用之如淄珠,弃之如鄙履’之类的抱怨,像是不要钱的一股脑往外倒。
对于客堂内发生的一切,侯府的下人不知是‘训练有素’还是习以为常——几乎是从窦婴开口,说出今天第一句超过五个字的话开始,就自觉地集体退出门外。
而在窦婴和灌夫二人这一番极犯忌讳的话语传入耳中之后,田蚡则是心下稍一紧;
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方心有余季的低下头去,再度皱眉思虑起来。
田蚡想过窦婴,可能会对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窦太皇太后,乃至天子启、天子胜这对父子怀有怨气。
但无论如何,田蚡都不曾想到:曾今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太子太傅,如今居然已经颓废到了这般模样。
以至于此刻,田蚡都有些拿不清接下来的话,自己究竟要不要说下去了。
随着灌夫的碎碎念,逐渐被灌夫怀中舞姬的娇哼所取代,以及窦婴缓缓闭上的双眼,客堂内,只陷入一阵极为漫长的寂静之中。
窦婴很安详,灌夫很投入,田蚡,则非常尴尬······
一直到灌夫面色涨红,摆明今晚要彻夜挑灯夜战,只是碍于场合才作罢,窦婴那莫名沙哑了片刻的嗓音,才于客堂内毫无征兆的响起。
“胶西王想要的东西,我窦婴,恐怕无法帮到胶西王。”
“——如果是过去的大将军、太子傅,或许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但如今的魏其侯,已经无法满足胶西王那样的野望了······”
···
“对于胶西王想要做的事,我不多劝,也不多说。”
“只是希望王相可以转告王太后:陛下,并不是才刚及冠。”
“——早在当年吴楚之乱爆发,先孝景皇帝下定决心杀晁错时,跟随故安贞武侯一同救下晁错的那一天,陛下,就已经成人了。”
“如今的陛下,恐怕心智已不下当年的孝景皇帝,甚至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窦婴如今的处境,就是最好的明证······”
如是说着,窦婴终还是再度睁开眼,这次却并没有再起身。
仍慵懒的侧躺在榻上,将头枕在小臂立起支撑的手掌之上,语调澹漠道:“王太后当年做过的那些事,连我和当年的公子荣,乃至于栗姬都知道。”
“陛下早慧,恐怕不会不知道王太后当年,为胶西王所做过的筹谋。”
“对于胶西王,陛下或许只有一分戒备;”
“但对王太后,陛下的戒备心,恐怕会一直存在,直到陛下将其带入茂陵。”
“王太后这一生,已经可以知足了。”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田氏一族的身家姓名,单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王太后也该放下一些东西了······”
···
“——先孝景皇帝,是一个足够狠心,却也狠不下心杀害手足的人;”
“——太宗孝文皇帝,则是虽然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却极其顾忌天下物论,极为爱惜羽毛的人。”
“但当今陛下,既不是先孝景皇帝那样的明君,也不是太宗孝文皇帝那样的圣君。”
“陛下,是雄主。”
“对于雄主而言,圣君和暴君之间的差别,往往只是一念之差······”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窦婴便再度闭上了双眼,稍一抬起手,便已经算是对田蚡下达了逐客令。
可怜田蚡堂堂胶西国相,此次来长安却是处处碰壁,临了抱着最后的侥幸登门,总共都没能说上三两句话,甚至都没来得及道明来意,便被窦婴下达了逐客令。
深情满是复杂的起身,满是疑虑的对窦婴拱了拱手,折身朝客堂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田蚡终还是在门内三五步停下脚步,将怀中的那一摞地契掏出来,交到身边送自己出门的仆人手中。
“这是胶西王给魏其侯——给自己宗亲长辈的一点心意。”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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