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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回了草原,顺带将边境线往北推了百十里。
说的再简单点,就是:匈奴人来了,突破了边防,深入了腹地,然后又被逆推了回去;
抛开太祖身陷白登之围这一插曲不考虑,匈奴人在这次战役中的得失,几乎和长平之战后,被列国合纵逆推回函谷关的秦军一毛一样。
换而言之,汉匈平城战役,是一场‘侵略者入侵成功,之后又被驱离’的反侵略战争。
而在平城战役之后,无论是吕太后时期的小打小闹,还是文、景两代先帝期间的三年一小抢、五年一大抢,也都不过是匈奴人单方面侵扰汉边,然后在汉军主力抵达战场之前撤回草原。
像此次马邑战役——长安街头,已经有人开始这么称呼这场战争了。
像此次马邑战役这样,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调兵遣将,不再以‘匈奴人突然叩边’为前提作为战役开端,实在是前所未有。
别说是汉匈之间了,就连华夏大地,都不知多久没有出现这种近乎约好时间、地点的‘君子之战’了。
作为机动性更差、战略处境更被动,也更需要足够反应时间的汉室,这样的开端,无疑是比过去匈奴人突然攻破边关某处防线要好上太多。
但饶是如此,饶是身经百战,见惯了大风大浪,甚至是像丽寄这样经历过秦汉之交——那摧残时代的老将,都对这场战役心里没底。
究其原因,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
和匈奴人打,汉家,至今都还没赢过······
“陛下也不必过忧。”
见刘胜久久不能将目光从北方,从草原、从马邑的方向收回,丽寄终还是颤巍巍站了出来。
丽寄,已经很老了······
作为汉开国功臣中,唯一一个作为开国元勋,却把功劳都记在老爹头上,自己甘愿做一个‘侯世子’的将门虎子,丽寄能活到现在,无疑已经算得上是高寿。
毕竟那个璀璨的时代,距今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
饶是彼时,以少年之身披荆斩棘,这位二世曲周侯,也已经过了耄耋之年。
——丽寄,已经年过八十。
但也正是因此——正是因为丽寄‘开国元勋’的身份,以及那挑不出丝毫黑色的发须,丽寄接下来的一番话,才能让刘胜稍安心了些。
“姬周之时,天下一分为七,曰:秦、楚、燕、齐、赵、魏、韩。”
“其中,秦据关中、巴蜀、河西地,更经商君变法而得强,可谓冠绝天下。”
“楚则据故荆、楚、吴、越之地,带甲百万,虽只屈、景、昭三户,亦幅员辽阔。”
“赵国虽居于多山之地,又为列国所环伺,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北拓疆域数千里,虽国不强,然军、卒强者甚。”
···
“时至今日,论起战国七雄,天下人也大都认为:战国七雄,得秦、楚、赵三者曰:强,燕、齐、魏、韩四国曰:弱。”
“其中,又以境居东北苦寒之地,无工商之利、农耕之土,更无死战之卒的燕国,为‘个中翘楚’。”
“然纵如此,燕以战国七雄之至弱,亦能北逐胡虏,扬华夏之威。”
“时至今日,边墙之外、燕东之地,尚还有未经开化之胡蛮,不知秦、汉之卒骁勇,却闻燕卒至而立逃。”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听闻身后,传来丽寄那中气十足,却也隐隐夹杂着痰音的声线,满面愁容的刘胜只悄然直起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过身来。
——有些事,是不能拿上台面的。
就好比现在,刘胜很担心马邑的战况,天下人也都知道刘胜心系与彼,且心里着实有些没底。
至于此刻,能被刘胜招来这未央宫宣室殿外的了远台,听刘胜长吁短叹的众将,更是只需要看看刘胜的背影,就能知道这位少年天子,究竟在经受怎样的精神折磨。
但这丝毫不影响刘胜将那张忧心忡忡的脸,藏在在场众将,乃至世间凡人都看不到的角度。
“条侯以为如何?”
直起身,昂起头,仍远眺向北方,将双手背负于身后;
任由夕阳斜照在自己年轻,甚至是稍显稚嫩的面庞之上,刘胜只如是道出一语。
只见刘胜身后,周亚夫几乎是和丽寄同步动作——一进一退,便大致站在了丽寄方才所站出身的位置。
“陛下。”
“曲周侯所言,虽稍有些不合常理,但也还算有些道理。”
“——自三王五帝以来,我华夏之民所经历的困苦、磨难,绝非天下的竹子所能写完、世间的话语所能说尽。”
“但即便是如此,我诸夏,也还是延绵至今。”
“自姒夏到殷商,自姬周到刘汉。”
“虽有改朝、换代,虽有江山易色,但诸夏之民,也终还是诸夏之民。”
···
“反观化外胡蛮呢?”
“——一场冬雪,就可以灭绝一个部族,甚至是灭绝一片沃土之上的所有生灵;”
“——一场雨雹,便可以将一片草场埋于冰雪之下,让牛羊吃不到水草,他们却也毫无办法。”
“对我诸夏之民而言,刀耕火种,已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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