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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商户出身的年轻人,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准确的说,是叹为观止······
“无盐公的子钱生意,基本和农户没什么关系。”
“——寻常农户急着要用钱,大都是宁愿变卖田产,也绝不借子钱。”
“但粮食生意,可就大有不同了······”
···
“其一者:民以食为天。”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必须吃饭;而农户,是最担心自己吃不上饭的。”
“粮价的波动,哪怕是三五钱的涨跌,都会让这些个农户忐忑不安。”
“农户不安,朝堂就要头疼;”
“只要朝堂,尤其是只要陛下头疼,那我们,就要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
“其二,自是这些农户,本就靠种地为生。”
“自己种的粮食,自己却吃不起——只要这样的事发生,那关中,就得有很多人掉脑袋。”
“要么,是农户被饿死,要么,是官员被处死;”
“但比起农户、官员,刘氏恐怕更希望:死的,是我们这些商贾贱户······”
···
“我们死了,所有人都会很高兴。”
“——我们囤的粮食,可以给百姓吃;”
“——我们的家产,可以给官员分食。”
“没了我们,刘氏也就能继续稳坐江山,受天下万民爱戴。”
“而我们的死,并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同情。”
“所有人,都只会因为我们的死,而手舞足蹈······”
愈发低微,也愈发玩味的语调,自是让无盐忌才刚平静下来的面庞,再度涌上真正惊骇。
待听到田蚡最后的一句话中,那‘手舞足蹈’四个字时,无盐忌更是冷不丁一松手,将刚拿起的茶碗,又轻轻跌回在了面前的桉几之上。
好在茶碗本就没被拿太高,跌回桉几之后,茶碗也并没有破碎。
只是碗中的深红色茶汤,在无盐忌身上的蜀锦上溅了几滴,却并没让无盐忌如往常那般,懊恼的掸起衣服。
“如何?”
“听了这些,无盐公,还打算插手粮食的买卖吗?”
惊愕中,田蚡又是意味深长的发出一问,只惹得无盐忌赶忙摇摇头,又慌忙摆摆手。
“田公误会了,误会了······”
“我本就没打算插手这粮食的买卖;”
“只是听说,韦家粟氏、安陵杜氏,以及田氏其他几支分支,似乎打算把少府卖出的平价粮全部吃下。”
“我想着,少府的平价粮,怎么也得有上千万,乃至数千万石,韦家粟氏、安陵杜氏还有诸田,或许拿不出那么多现钱?”
“这才在今日登门,看能不能在这长陵、在田公的府上,寻得一笔买卖······”
焦急的一番解释,仍只让田蚡戏谑的笑着,朝无盐忌身上的茶点指了指。
待无盐忌低下头,下意识掸起衣袍上的茶渍,田蚡那优哉游哉的轻松语调,才在客堂内再次响起。
“经过上次的事,我长陵田氏,也算是和无盐公有了交情。”
“既然不是外人,我也不妨直接告诉无盐公;”
“——这笔粮食的买卖,他们,做不成······”
悠然一语,让无盐忌手上动作一滞,便也顾不上身上的华袍,只将疑惑地目光,撒向坐回首位的田蚡。
“田公是说······”
“粮价被哄抬上去之后,陛下会出手?”
“——嘿!”
“——无盐公,实在是太小瞧陛下,也太高槛那几家‘豪商巨贾’了~”
却见田蚡闻言,只满是讥讽的又一笑,将身子稍往后一仰,眉宇间,也尽带上了戏谑之色。
“陛下,不会让粮价涨上去的······”
“非但不会涨,甚至,还很可能会降;”
“降的比往年都更低······”
意味深长的一语,见无盐忌愈发摸不着头脑,田蚡便也不再绕弯子。
“先帝在少府内帑,存了很多钱、粮······”
“无盐公知道,少府有多少存粮、多少存钱吗?”
“这么说吧。”
“——前年,陛下曾下令少府,清算少府内帑的存钱、存粮,单就是负责核算的计吏,就调拨了五百人!”
“但这五百人,在少府的调动下查了足足半年,都仍旧没能算清少府内帑,究竟有多少钱、粮······”
···
“我亲自去少府看过。”
“少府的粮食,多的根本没有地方放,十年乃至二十年前存进内帑的粮食,都已经发黑烂掉,被少府趁夜撒进了渭水,险些就让渭水堵塞!”
“粮仓里的鼠类,都是被撑死的;钱库里的铜钱堆积如山,串钱的绳子都已经腐烂。”
“若是无盐公看过那个场景,就会知道:我说的一点都不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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