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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沚窝在石下泥洞里养了足足半个月时间,蛇尾才堪堪长出一截。
不过今年入冬前是蜕不了皮了。
因为他体内的养分都在自发的补全蛇尾身体组织,营养不足也无法再次生长。
如今秋天是真的来了。
每日太阳早升,白沚都要晒很长时间的太阳用来温暖身体,活血柔身。
天空万里无云,往来的大雁候鸟迁徙向更温暖的地方。山中草木渐渐枯黄,远方密林里硕果飘香不时能看到一两只野猴跳跃欢快的身影。
潭边水草都已经枯萎了,老柳枝叶顺应自然规律,细碎枯黄柳叶落了一地。
在这样的水潭边,有一条短尾白蛇显得很怪异。
只见这条白蛇口中衔着一根根枯黄的蒲草,然后爬了许久钻入一处峭壁上的石洞里,过了许久后再次爬出,来到潭水岸边咬下一根根枯黄的蒲草再次循环。
这条白蛇,自然是白沚了。
鸟类可衔草木作巢,群蚁可铸洞穴石窝。
蛇类虽然不懂的铸窝,可白沚懂得。
他每日都来回衔蒲草送入石洞中去,在石洞最深处为自己建了一个简单草巢,枯黄的蒲草最是干燥温暖,且十分易得,是铸巢的好材料。
白沚如今每日都会入水中吞掉一头小鱼儿,经历春夏风水生养,如今的鱼儿最是肥硕鲜美之时。
这一个月来,山谷中迁移了不少动物。
白沚发现了不少老鼠游窜在石壁树根之间,这些老鼠的味道比起肥鱼来不相上下。
还有东边灌木丛中来了一窝狐狸,最初那头来喝水的野猪哼唧哼唧的也在山谷中住了下来。
天空上,也有飞鸟常常徘徊,甚至白沚亲眼看到一只猫头鹰住进了西北方的一线天中。
这些动物,大都是需要喝水的,而山谷里也是这方圆数十里山峰里唯一的水源。
当然对于这片延绵不绝的山脉而言,数十里不值一提。
白沚常常隐匿在水边,冷眼旁观着各类生物或小心翼翼,或毫无畏惧,甚至有偷偷摸摸的来这处水潭里喝水。
白沚无法阻拦那些动物迁移而来,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成长,长得足够粗足够大,然后这整个山谷里的生物再多,都将是他的食物。
柳树上的窝白沚已经很久没有入住了,那里来了新的住客,是一对乌鸦夫妻。
乌鸦这种鸟一般都是终身伴侣,成双成对的出现。白沚没有想吃掉他们的想法,因为自己还太小。
不过他想的是等到冬眠之后乌鸦该产卵下蛋了!
鸟蛋对于刚冬眠的蛇类而言是最好的滋补品,补充体内各种缺乏的养分,美味无比。
白沚的巢穴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他要在秋天的最后一个月里填饱自己的肚子,能吃多少吃多少。
秋日里日光总是很淡,总是要晒许久方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但常常这时就会有一阵秋风吹过把那一丝暖意也吹散。
白沚每日下水中不超过一个时辰了,在水里待久了身体就会僵硬。
他每次都迅速无比的捕猎肥鱼过后,就上岸休息,绝不在水中多待。
白沚大吃特吃了一个月后,身体长度总算是超过了一米长,身体最宽处就是头部已经有成人两指半宽。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
白沚一出泥洞就觉得身体发寒,头脑发沉,皮肉僵硬。
是该冬眠了!
在一个霜降雾茫的日子里,白沚走了。
他用尾巴卷起一块鹅卵石堵住了巨石下的泥洞,这是他的第一个窝。
狡兔三窟,蛇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白沚抬起头看了眼柳树上站在枝头的乌鸦,乌鸦当即飞起身子,“呱呱呱”的聒噪鸣声,一副戒备十足的模样。
那刺耳的鸦鸣让白沚头脑发昏,让他很想直接吃了那只多嘴乌鸦。
不过白沚还是有理智的,他径直爬往早已准备好的石洞里,身子盘成一团窝在了厚厚又温暖的蒲草堆里。
石洞延伸足足有十几米深,且洞口狭窄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白沚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鸟类或者狐狸之类的钻进来把他吃掉。
盘在石洞里寂静昏暗的环境很让人心安,石洞里蝙蝠早已被白沚清理干净。
他窝在这里隔绝人世,再也不用想着捕猎,担心安危,心神完全放松。
白沚回想起来,自己已重生为蛇大半年了,从初生的恐惧不安,到现在的悠哉安然,他变了很多,变的越来越像一条蛇了。
想起长生,想起成妖,他也傻傻的在月光下尝试冥想了尝试感知传说中的天地灵气,但皆是无一所获,反而在夜晚暴露自己徒增危险。
他就如一条普通的凡蛇般,有惊无险的度过幼年期,长大成蛇。
山洞外,柳树上,乌鸦时而发动粗哑嗓音,传出一两声难听的鸦鸣,响彻在寂静深山中。
布满白霜的草木,万籁寂静,深山小潭雾气缭绕,灌木丛中狐狸抱团取暖,巨石之下群蚁默默忙碌收工归穴。
这一日,山雾濛濛,白霜霭霭,初阳高上照遍群山尽染霜。
霜降至,万物毕成,百兽归巢,秋尽。
白沚也由此在石洞中进入冬眠假死状态。
外界的生物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冬日,山中水汽潮重,多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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