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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军东郊的指挥所外，梁耀正陪着拿破仑三世的法国使团摆弄雷霆机枪。
    拿破仑三世和他的将军们正玩得过瘾，雷霆机枪的枪声不绝于耳，机枪旁散落着满地的铜弹壳。
    目光呆滞的机枪团团长华盛顿踩着黄澄澄的弹壳走来，奥马哈战场上的硝烟在他崭新的灰绿色军服上留下斑驳痕迹，机械润滑油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以及华盛顿身上的杀气扑面而来。
    “此役机枪部队仅阵亡11人，负伤32人，雷霆机枪有23挺直接被打到报废，另有44挺出现机械故障，机械师正在维修，弹药消耗达到了惊人的132.7万发。”华盛顿面无表情地向梁耀汇报了情况，他的表现要比战前沉稳了许多。
    “故障率还是太高了，让射手们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火山石公司，责成改进。”梁耀皱着眉头说道。
    这次投入作战的机枪包含备用的机枪在内，总共有342挺。这342挺机枪，使用的时间拢共还不到40分钟，故障率就高达近20%。
    虽说梁耀是不差钱的主，可这么高的故障率他也难以接受。
    雷霆机枪的造价不比6磅萨克拉门托炮便宜多少，至于弹药，尽管产量上去之后平摊了成本，现在每颗机枪弹的成本已经被压缩到了9美分，但考虑到动辄数十万发，上百万发的消耗量，弹药成本实际上比机枪本身还高得多。
    梁耀心算了一番，方才奥马哈东郊一战，短短不到40分钟，光是机枪的损耗和弹药的消耗就花了15万美元！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现在机枪一响也是黄金万两。
    “平常可没有这么高的故障率，照你们这种不撒手的打法，再好的钢钻出来的枪管也撑不住啊。”科尼急忙争辩道。
    “再说，今天雷霆机枪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法国使团对雷霆机枪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科尼不想因为故障率的问题失去法国的订单。科尼认为今天雷霆机枪的表现已经达到了预期。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要不是我们给每个枪组都配了三挺机枪，能有这表现？”尽管科尼是梁耀的小舅子，梁耀也没给科尼留多少情面。
    不多时，负责打扫战场的斯坦福也找到了梁耀：“北佬的残兵已经被克鲁格将军赶回奥马哈城里了，北佬在城外的阵地据点，都已经升起了咱们的白星旗。
    死的北军太多，而且很多北军的尸体都被打成了碎肉，北军的阵亡人数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统计出来，最早也要等明天才能出结果。
    太惨烈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战场。”
    当初斯坦福清剿犹他领地的摩门教徒时杀人如麻，收获了犹他屠夫的恶名。
    连斯坦福都觉得奥马哈战场惨不忍睹，说明奥马哈战场的残酷程度确实远超想象。
    “有个大概的数字吗？”梁耀背着手问道。
    “如果您非要知道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45亩吧，我们消灭了大约45亩的北佬士兵。”斯坦福冥思苦想好一阵，终于憋出了一个闻所未闻的计量单位。
    梁耀这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奥马哈军团的北军具体伤亡数字，麦克莱伦却知道。
    这次奥马哈东郊的突围，麦克莱伦派遣了整整34个满编的步兵团以及一个骑兵团，出击的时候有3.4万人，最后收拢部队只收拢了不到7千人。
    40分钟被西军歼灭2.7万人，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麦克莱伦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2.7万人只是主攻方向的伤亡，更早时候在西郊战场的佯攻，奥马哈军团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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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奥马哈军团在一天之内至少有2.8万人蒸发于西军的枪炮之下。
    在麦克莱伦的设想中，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付出近大几千人的伤亡，最后没能成功突围。
    然而现实远比他的设想要残酷，西军也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在这一仗之前，麦克莱伦认为西军虽强，但强不过南军。
    以奥马哈军团七万人之众，挟北堪萨斯之胜，不说击败西军，至少他能够牵制住西军。
    现在看来他完全错了，实际上工业基础更好的西军是比以骁勇善战著称的南军更为棘手的敌人！
    “突围！突围！麦克莱伦！你还在等什么！快趁着夜色突围！再不突围西部佬的军队就要打进来了！”
    咬着铅笔，正心烦意乱的麦克莱伦被门外的喧闹声打断了思绪。
    情绪向来十分稳定的麦克莱伦此刻也忍不住发作起来，清空了桌面。
    麦克莱伦阴沉着脸向门口看去，只见是以阿斯特和利文斯顿为首的东部老爷们在他指挥所的门口叫嚷喧哗。
    如果说在战前这些东部的老爷们还抱着成功突围，以华盛顿救星的身份回去向国会的同僚们显摆炫耀的心态，现在阿斯特和利文斯顿他们只想不被西军打死或者俘虏，安安全全地回到纽约去。
    “约瑟夫！送他们下去冷静冷静！”
    麦克莱伦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副手，也就是约瑟夫·胡克准将的名字。
    “阁下，约瑟夫将军没有归队，可能已经牺牲殉国。”
    指挥所里的一名上校参谋低声提醒麦克莱伦。
    麦克莱伦抹了把脸上的涕泪，再也不惯着阿斯特和利文斯顿，他径直走向阿斯特和利文斯顿，军靴踩碎了他吐在地上的铅笔。
    走到这些聒噪的国会议员们面前，麦克莱伦毫不留情地朝阿斯特和利文斯顿两人脸上一人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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