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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歌接近,白猫四肢动了动,却没有力气逃走。
带着污泥的鞋底落在了白猫的后腿之上。
白猫霎时又有了力气,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被死死踩住了后腿,碾压。
“呸——”
腥臭唾液落在雪上。
童佑春还没想直接玩死它,看着白猫变形的腿,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在雪上蹭干净沾到的毛发和血,回屋。
冷气灌入心肺。
白猫瞪着空洞的双眼,忍着身体传来,尤其是腿上的剧痛,在雪地上团成一小堆,洁白的毛发染上了尘泥和油污。
血从伤口处流出。
带走微薄的体温。
白猫就在白色的死寂之中,生出了意识。
好冷,好疼。
我要死了麽?
一只猫是不可能打开锁鏈的。
我应该会在这个夜晚被冻死。
奇怪……
锁鏈……是什麽?
我是……一只猫?
好累,不想思考了。
思考……又是什麽?
白沉灯被困在躯壳裏,灵魂濒临破碎,不知多少次,在这个难捱的冬夜等待死亡的降临。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白猫死了。
一只普通的猫,连脑容量都没有多少,只会凭本能生存,受了重伤又失去体温,在铁鏈的束缚下,除了死亡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翌日,童佑春打开门,见到了冻得僵硬的白猫。
他还以为这只白猫能多坚持一些时日,再多带给他一些乐趣,没想到,还是高看它了,居然就这麽悄无声息地死去。
童佑春收回铁鏈时,意外瞄到了什麽。
他定睛一看,发现铁鏈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浅痕。
那代表着这只猫死前,曾拼尽一切地挣扎过。
也许回光返照之际,它曾用前爪无数次抓过挠过这条铁鏈,除非把脖颈拽断,否则根本脱离不了这种束缚。
“嗤——”
“晦气。”
管理局,衡玉泽递交申请。
方主任神情复杂。
“你准备好了?”
放弃和平稳定的生活,投身入管理局,无数次不顾自身安全拼了命地锻炼自己,就是为了能赶在期限之前习得那一道术法。
衡玉泽鞠了一躬,道:“这一年半以来,多谢主任的照顾了,也感谢刘部长的卜算。”
“嗯,时间已经告诉你了,你快赶回去吧,別让他等太久。”
蒲滔靠坐在门口台阶上,看着澄澈如洗的天空,想起了和白沉灯初遇的情景。
当初在苦菊村,他暗中引导学生扮演瘸腿的白大侠斗恶霸村民,递送信息给白沉灯。初遇时,他面临被掘根移植之难,白沉灯的出现吓跑了村民。
他是白沉灯救下来的,可那时候,他的葡萄又何尝不是救了白沉灯一命呢。
第一次——他第一次见到白沉灯时,白猫脖颈处破了皮,露出血肉,一条腿伤可见骨,受过怎样的虐待已经不得而知,那时候,白猫的眼神如枯死一般,干涸着碎裂。
时至今日,白沉灯依旧是冷心冷情的模样,不敢对他人抱有期望。
之所以会有这种表现,是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白沉灯曾受过伤,很重很重,痛彻心扉,危及性命的伤。
重而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蒲滔的回忆。
蒲滔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默默打开门,迎来客进入。
衡玉泽卸下背包,带着一身风尘。
“几天了?”
蒲滔回:“第三天了。”
衡玉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已经准备好了。”
蒲滔点头:“所有的细节都与你说过多次了,你一定要把老大救回来。”
衡玉泽忽的扬起笑容。
“放心吧。”
他眼中似有星辰闪耀:“沉灯可是小猫仙,一定会成功。”
静室已关,除了蒲滔无人可入。
蒲滔解除了禁制,放衡玉泽进入。
他祈祷着,祈祷衡玉泽能平安把白沉灯救回来。
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漫长而悠远。
衡玉泽即将走向他的未来,自己选择的未来。
风起,铃铛轻响。
空灵之音涤荡阴霾。
轿上人拄着栏杆,低头俯视街景。
街道上,舞狮队全员就位,随着第一声鼓被敲响,其余人皆被带动起来,全身心投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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