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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亲吻云汀，金灿灿的黄昏温柔了傍晚的暮色，斑斓的色彩纷呈，不断上演着分解再融合的戏剧。

    程晚宁坐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天空乍泻的黄昏发呆。

    站在边上的菲雅拍了拍她的肩：“你说朱赫泫和一班那个女生成了没？”

    “没成。”程晚宁伸了个懒腰，薄瘦的肩胛舒展开来。

    菲雅笑盈盈地调侃：“不会真是因为他送的衣服太丑了吧？他没成功，你也有一臂之力。”

    一提到这茬，程晚宁就莫名心虚，随之而来的还有种罪孽深重的负罪感。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晚，朱赫泫计划跟追求的女生表白。两人在学校后院散步，朱赫泫送女生卫衣时，程晚宁刚好路过。

    见到那丑到掉渣的荧光绿，她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她清晰地记得，当时空气凝固了几秒，时间宛如冻结般静止。

    而女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程晚宁的话，不仅没收下礼物，还当场甩下脸色走人。

    至于后续内容，程晚宁便没再关注。

    “这怎么会是我的原因？明明是朱赫泫的审美太糟糕了，挑了件如此之丑的衣服，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程晚宁极力为自己脱罪，“而且那女生对他本来就没意思，如果真的喜欢，怎么可能因为一件衣服就拒绝对方？再说了，那种花花绿绿的衣服，谁穿能好看啊。”

    菲雅举例：“不一定，你表哥今天穿得就很花，不是特别好看吗？”

    “好看吗？”程晚宁不为所动。

    “你没发现今天开家长会时，我们班门口聚集了很多外班的人吗？”

    “没发现。”

    “虽然你之前跟我说，你表哥不是好人，但光论外表的话，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个子也好高。”

    菲雅本以为对方会赞同自己的话，谁知程晚宁两眼一睁，毫不留情地评价：“丑。”

    虽然知道这个“丑”字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但菲雅仍旧对她口中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她思索须臾，眼珠子转了一下：“那你觉得朱赫泫长得怎么样？”

    由于家事留级的缘故，朱赫泫大她们一岁，在年级里很出名。一双轻佻多情的桃花眼，配上富有少年感的端正五官，在学校里算是数一数二的长相。

    程晚宁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更丑。”

    “那索布呢？”

    她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嫌弃中带着一言难尽：“这个就属于抽象的范畴了，五官就跟抽象派画家的作品一样。“

    看着菲雅笑，程晚宁疑惑地问：“你问他们干什么？”

    “在寻找你口中的‘丑’是什么水平。”

    “别问了，都丑。”程晚宁索性终结了话题。

    “那你觉得谁好看？”

    “我啊。”她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红唇翘起明媚的弧度，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我好看。”

    “你……”菲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程晚宁正好奇对方为什么忽然没了声响，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便听见背后不悦的男声：

    “那么，美丽的程晚宁小姐，现在能跟我回家了吗？”

    嗓音低沉，被嘲讽般地拖长了音调。

    程晚宁吓得浑身一颤。

    这人走路怎么没有脚步声？

    回过头，程砚晞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后，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后面一级台阶的边缘向下看。

    程晚宁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万般窘迫化为额头上的汗珠，语调僵硬地问：“……你结束啦？”

    “不结束怎么听得到你骂我？”他的眉梢向上轻跃。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程砚晞真想把这可爱的小东西掐死。

    因为程晚宁，他在班里煎熬了三个多小时，又去办公室挨了一个小时的骂。结果一出来，就听到她在说自己坏话。

    在家里跟爸妈说他坏话，在学校跟朋友说他坏话，就差对着他本人说了。

    “我开玩笑的……”程晚宁颇为心虚地低下头，目光流转之际，掠过一楼墙边的贩售机。

    她主动献起了殷勤：“你渴不渴？我帮你买瓶饮料。”

    没等程砚晞答复，她自作主张地应下这门任务，调头往楼下的方向走去。

    下了几阶楼梯，她似是想起什么，顺手把菲雅一起拽走。

    有人结伴同行，惴惴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直到踏出一楼走廊的瞬间，一盆水从天而降——

    细密水珠沿着衣摆的纹理滴落，淤积在脚下的方寸地盘，洋洋洒洒地淋了她满身。

    这一举动惹火了程晚宁，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怒火中烧地仰起头。

    只见朱赫泫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个盆，由上至下俯视着一楼浑身湿透的人，眉目间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她气恼地朝楼上竖了个中指，大声骂了句“神经”。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聚集于此，仿佛把几人当成了有趣的事物围观。

    “哇，他还真泼啊。”菲雅赶紧掏了一包餐巾纸给她，“快把身上的水擦一下，回家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何止是着凉，她现在透心凉。

    程晚宁顾不上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正要移步上前，一道人影遮去了前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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