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黎云缨雷厉风行地去置办好了棺材等一应物品,回到医院叮嘱弟弟:“你就安心在医院待着,外面一切有我。”
黎云衢靠在床头,眉头微蹙,带着一丝疑虑:“知道了。不过…应该没什麽人会特意来看‘我的尸体’吧?”
黎云缨冷哼一声:“放心,我定制了个跟你1:1的高仿真模型放棺材裏,保证连头发丝都像。前面还摆了张我精心P过的‘遗照’。” 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就算有人想瞻仰‘遗容’,也绝对看不出破绽。”
黎云衢看着姐姐篤定的神情,只能勉强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点了点头。
下午,灵堂。
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都陆陆续续到了。现场一片压抑的白色——白色的布幔,白色的花圈,还有黎云缨一身黑衣。她神色哀戚,沉默地站在一旁。棺材前方,那张P得惟妙惟肖的“黎云衢遗照”静静地立着。
大舅和大舅妈也来了。大舅妈一进门,目光扫过灵堂中央的棺材和遗照,立刻像触发了开关一样,从手袋裏抽出一条崭新的手帕。
“呜…我可怜的外甥啊——!” 一声尖利夸张的哭嚎瞬间划破了灵堂的寂静。
她几步冲到棺材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悲痛欲绝”地扑在冰冷的棺盖上,一手攥着手帕干巴巴地在眼角象征性地按了按,另一只手则用力捶打着棺木,声音拔得又高又尖,哭天抢地:
“我的外甥啊!你怎麽就这麽走了啊!你爸妈走得早,留下你们姐弟俩…呜…老天爷不开眼啊!连你也要丢下我们这些亲人!你让舅妈以后可怎麽办啊!我苦命的外甥啊——!”
大舅见状,也赶紧凑上前,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挂在眼角,配合着老婆的调子,用同样夸张的腔调干嚎起来:
“是啊!我可怜的外甥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我们怎麽活啊!”
看着大舅妈和大舅那浮夸到尴尬的哭戏,黎云缨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她快步上前,半搀扶半强硬地将两人从棺材边“劝”开,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哀伤与疲惫:
“大舅,舅妈…小衢已经走了,就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別…別打扰他了…”
成功将这两人推给其他亲戚后,她刚松了口气,目光便触及门口——今天的“重头戏”终于登场了。
南宫行简一身素黑,脚步带着一种近乎踉跄的迫切,径直冲到黎云缨面前。他双眼红肿不堪,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眼泪就没断过。他死死盯着黎云缨,声音嘶哑,带着哀求:
“黎小姐!求求你…让我看看他!就最后一眼…行不行?求你了!”
黎云缨抬起眼,对上他那双盛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睛,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迅速浮起一层浓重的哀戚。她甚至“成功”地在眼底逼出几星泪光,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而坚决:
“南宫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小衢他已经走了…我们…就让他安安静静、干干净净地上路吧…別再…打扰他了…”
南宫行简的身体晃了晃,最后一丝希望的光也熄灭了。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几乎是拖着脚步,退到了角落裏属于他的位置,整个人笼罩在浓重的阴影裏。
一旁的南宫喻昀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低声在他耳边嘆道:“唉…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嘛去了?你最好祈祷…这真是个噩梦,醒来他还在。”
这句本是无奈的开解,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南宫行简混沌的大脑!他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偏执的亮光,用力抓住哥哥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对!哥!你说得对!他肯定没死!这一定是场噩梦!只要梦醒了…只要梦醒了就好了!他一定还在!”
躲在厚重幕帘后的黎云缨,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噩梦论”,吓得差点当场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狂跳,內心疯狂刷屏:“我靠!这大少爷直觉要不要这麽准?!差点穿帮!”
南宫喻昀也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疯魔的“顿悟”惊得目瞪口呆。他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头疼地扶住额头,赶紧压低声音找补:
“小简!你…你冷静点!哥哥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唉!现实就是现实,人死不能复生,你得…你得学着接受啊!”他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在医院奔波忙碌了一整天,黎云缨晚上才得空回到弟弟的病房。
她把白天葬礼上那场“大戏”绘声绘色地讲给黎云衢听。当听到南宫行简悲痛欲绝的样子时,黎云衢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嘶——!”笑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可笑意还是止不住地从眼底眉梢溢出来,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他哭得可伤心了?哈哈…活该!真是…太解气了!”
黎云缨也忍俊不禁,嘴角弯起:“你是没看到大舅和大舅妈那演技,浮夸得简直能抠出一座城堡!扑在棺材上干嚎,眼泪硬是挤不出来几滴,我在旁边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憋得我腮帮子疼。”
黎云衢好不容易止住笑,揉了揉笑疼的肚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畅快:“值了…这波真值了!这辈子还能看到大舅大舅妈演这麽一出,我这‘死’得也算轰轰烈烈了!”
玩笑过后,黎云缨正了正神色:“医生说你再观察48小时,没问题就能出院了。出院后…有什麽打算?”
黎云衢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而坚定,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当然想好了!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导员办公室,把那张出国申请表填了!我一刻都不想耽搁。”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色,补充道,“不过,我不打算直接去美国。我想先去韩国待一段时间,起点不一样,试试水,然后再转去美国发展。”
黎云缨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崭新的规划。她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语气裏是全然的信任与支持:“好。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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