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色觉因你而生
楼烬生来便与常人不同。他的世界只有黑白两色,如同最古老的水墨画,虽有浓淡层次,却无半分鲜活。
宫闕巍峨是沉郁的灰,御花园的繁花是深浅不一的墨,连旁人口中绚烂的晚霞,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即将融入黑夜的苍白。
他被视为异类,私下被其他皇子宗亲嘲笑为“色盲怪胎”。
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用冷漠和疏离筑起高墙,将自己封闭在无声无色的世界裏,直到他七岁那年,在御花园的假山旁,遇到了那个正在追一只蝴蝶,摔得满身是泥的小男孩。
就在那小男孩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气鼓鼓地看向他时,奇跡发生了。
一抹明亮,骤然撞入了楼烬的视野!
那色彩来自小男孩发间系着的一根不起眼的红色发带。
紧接着,小男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是棕色的,他身下的草地是翠绿的,天空是湛蓝的……
世界,在那一刻,拥有了意义。
楼烬怔在原地,心脏狂跳,几乎无法呼吸。
他死死盯着那个小男孩,仿佛他是这灰白人间唯一的灯塔。
从宫人口中,他得知,那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公子,叶旬阳。
自那以后,楼烬便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独自待在角落,而是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叶旬阳。
他笨拙地送出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沉默却固执地跟在叶旬阳身后。
叶旬阳起初只觉得这个三皇子殿下有些古怪,但看他生得好看,眼神虽然直勾勾的却没什麽恶意,便也由着他跟。
他甚至会主动拉起楼烬的手,带他去爬树、掏鸟窝、在演武场疯跑。
只有在叶旬阳身边,楼烬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一旦叶旬阳离开他的视线,那绚烂的色彩便会如潮水般褪去,世界重归令人窒息的黑白。
这种依赖,随着年岁增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
叶旬阳想去边关参军,像父兄一样建功立业。
楼烬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近乎恐慌的情绪,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脸色苍白:“別去……那裏危险。”
叶家考虑到楼烬黏着叶旬阳的常态,加之边关确实凶险,便驳回了叶旬阳的请求。
叶旬阳想去江南游歷,楼烬依旧沉默地跟着,寸步不离。
最终行程因楼烬的不便而草草结束。
一次,两次,三次……叶旬阳所有的规划,都因为楼烬而搁浅。
他被无形地束缚在了楼烬身边,成了一个精致的陪伴品。
“殿下!我只是想去京郊大营歷练几个月!就几个月!这你也不允吗?”叶旬阳终于忍不住了,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想做的事!”
楼烬被他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震住了,他看着叶旬阳的眉眼和脸颊。
那是他世界裏最浓墨重彩的画卷,可此刻,这画卷却因他而蒙上了阴影。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告诉他离开他自己将重归黑暗。
可看到叶旬阳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痛苦和渴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裏。
他……果然是旬阳的累赘吧。
楼烬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又攥住叶旬阳衣角的手,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低声道:“……对不起。”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了。
从那天起,楼烬开始刻意避开叶旬阳。
他不再主动寻找,甚至当叶旬阳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內时,他会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或者干脆转身离去。
世界,再次失去了顏色,变回了单调、冰冷、令人绝望的黑白。
起初,叶旬阳觉得轻松极了!
再也没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可以去京郊大营,可以和朋友纵马饮酒,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可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当他策马奔腾,看到天边壮丽的晚霞时,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分享,身后却空无一人。
当他与同僚喝酒谈天,听到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时,总觉得旁边应该有一个安静的身影,用那双专注的眼睛看着他。
当他夜裏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那种无人诉说的寂寥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自由是有了,可心却空了一块。
那个习惯了存在的、安静而依赖着他的身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填满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他开始想念楼烬,想念他沉默的陪伴,想念他偶尔看向自己时,那双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的眼眸。
这日,叶旬阳因心中烦闷,提前从大营回府,路过一处花园时,却听到了带着恶意的嘲笑声。
是四皇子楼熵和他的几个跟班。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色盲’三皇兄吗?”楼熵手裏拿着几块顏色极其相近的鹅卵石,故意在楼烬眼前晃悠。
“来来来,帮弟弟看看,这几块石头,哪块是红的?哦对了,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红色吧?哈哈哈!”
楼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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