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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处置沉夜阑
叶旬阳用完晚饭后,见楼烬还没从书房裏出来。
便想去书房跟楼烬分享他大哥说的边关趣事,顺便再问问大哥述职的事情是否彻底无碍了。
走到书房外,却见王全守在门口,神色有些微妙。
“王妃。”王全躬身低声道。
“王爷方才说有些乏了,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叶旬阳脚步一顿,有些意外。
这才刚过酉时,楼烬平日很少这个时辰休息,难道是今日见客累了?
他体谅地点点头:“哦,好,那让王爷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
书房內,楼烬并未休息。
他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榻几,目光落在窗外,却并未聚焦。
山岚的汇报言犹在耳。
“沉夜阑,豢养男童,龙阳之好,强抢民男,其父沉副将利用职权压下……”
他并非迂腐之人,对断袖分桃之事并无偏见,况且他自己对叶旬阳的心思,如今也已清晰明了,容不得自欺。
但沉夜阑的行径,绝非情之所至,尤其是他对旬阳那看似熟稔的亲昵。
楼烬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叶旬阳明朗的笑容,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人和事,玷污了旬阳,哪怕只是潜在的可能。
但若要他自己动手直接处置沉夜阑,恐怕不行。
沉夜阑是叶家旧部之子,与旬阳兄弟情深,若由他出手,难免会让叶家难堪,甚至可能引发误会,离间了他与旬阳好不容易处理好的关系。
叶老将军刚正不阿,若知晓此事,定然不会姑息,但由叶家自己发现和处理,才是上策。
楼烬睁开眼,唤来山岚,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必直接揭发,只需将线索,巧妙地送到该收到的人手裏。记住,要看起来像是意外发现,与我们烬王府,毫无干系。”
“是,主子。”山岚领命,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楼烬重新望向窗外,心中已有计较。
边关之事,天高皇帝远,但若证据确凿地摆到御前,便是谁也压不住的罪责。
三日后,一位从边关回京述职的六品武将,在酒肆中与人发生口角。
醉酒后愤而吐露边关某副将之子强抢民男,却被当地官员包庇的丑事。
恰巧,这番话被同在酒肆的刘御史门生听了个正着。
刘御史立刻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连夜整理线索,发动人脉暗中查证,很快便掌握了部分确凿证据。
三日后的早朝,刘御史出列表奏,弹劾边关沉副将纵子行凶,地方官员徇私枉法,证据清晰,言辞激烈。
金銮殿上,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边关不稳,最忌将领离心,欺压百姓更是大忌,他当即下令,彻查此事,涉事人员一律严惩不贷。
消息传到将军府时,叶旬阳刚好从楼烬那裏听了一耳朵,回到将军府准备询问父亲实情。
从父亲口中得知此事确凿,他惊得站了起来:“沉夜阑?他竟真的做出这等事?”
叶擎面色铁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一生清廉,最恨部下仗势欺人。
沉副将是他多年老部下,竟如此糊涂,沉夜阑,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结果却变得如此不堪。
“爹,此事……”叶旬阳看向父亲,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痛心。
“查!”叶老将军声音沉痛,却斩钉截铁。
“若属实,按军法处置,我叶家军中,容不得此等败类!”
很快,皇帝的旨意和叶老将军的家法同时到了边关。
沉副将被革职查办,沉夜阑所犯罪行证据确凿,被投入大牢候审。
叶旬阳心情复杂极了,他实在无法将沉夜阑和强抢男童的恶行联系起来。
若非此事被揭发,他是否一直会被蒙在鼓裏?
他下意识地想去书房找楼烬。
当他推开书房门时,楼烬正坐在窗边看书。
“王爷……”叶旬阳的声音有些低落。
楼烬放下书,看向他,目光平静:“是为了沉家的事?”
叶旬阳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像只寻求安慰的金毛。
“嗯。我……我怎麽都没想到,夜阑他会变成这样。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楼烬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心中微软。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旬阳的手背,动作自然。
“人心易变,尤其是在权势和欲望面前,及早发现,是幸事。至少,未曾酿成更大的祸患,也保全了叶家清誉。”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叶旬阳抬起头,看着楼烬深邃的眼睛,忽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若是等沉夜阑惹出更大的麻烦,甚至牵连到叶家,那才真是追悔莫及。
“王爷说得对。”
“只是我心裏还是有些不好受,毕竟当年在边关的时候,父兄经常有事,同龄的孩子又少,他算得上我玩的最好的,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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