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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幕最后的晚餐(八)

    八

    亚科夫策马走在黄白色的沙地上。照惯例,他带走了卢德城一半的士兵,应召到卡拉克城。绕过死海,路过熟悉的盐田,骑士便瞧见外约旦领主神秘的计划——工匠们将大船拆成部件,载在马车上,再用篷布封好。许许多多如他一样的圣殿骑士聚集在城墙下,一片红色的十字拥挤地动。大家口中讨论着那可怕又宏伟的远征计划:到红海去,到麦加去,摧毁□□日日朝拜的天房,将上面遮盖的神圣罩帘烧成灰烬。

    叶萨乌在队伍中等待着他。“我们被安排了寻找水源的任务。”他勉强地笑了。

    “你竟不躲着我了。”亚科夫啧了一声。干旱的阳光正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我是你的同袍,大团长的命令我也要遵。”叶萨乌将水囊递给他,“难道你身在这,是你自己想去麦加,想撕毁协议,想消灭所有的□□吗?”

    亚科夫边喝水边侧着眼睛打量他。“我和□□没仇恨,对基督徒也没感激。”他话中有话地说,“但参与这事对我没坏处。”

    “朋友比敌人来得有用。”叶萨乌策马为他让出道路,“当你有两个敌人正争斗时,为何不联合其中一方,击溃另一方?”

    亚科夫细细思索话中意味。他冷笑一声,将剩余的水泼在滚烫的锁子甲上降温。“对我而言,现在还不到时候。”骑士抖落披风上的沙土,向大队伍处行进,“我有两个敌人,可你也一样。我为何不坐观你们争斗,又如何确信你们不也这样想?”

    叶萨乌无奈地瞧他的背影,只得拎着缰绳跟在他身后。

    寻找水源,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本地人问路——亚科夫深谙这点。刚出发了没一会,他便在沙漠边找了位放羊的牧民,丢了两枚银幣给他做向导费。做完这事,他只管自由又悠闲地跨在马背上,在士兵队列旁瞧四周峡谷的景色。

    只是他恼人的同袍亦步亦趋跟随着他。

    “亚科夫,我理解你的不信任。”叶萨乌的声音像苍蝇一般唠叨,“可单枪匹马的骑士再勇武,也无法战胜千军万马。团结由信任构建。若你放下成见,也用不着这般辛苦。”

    “单枪匹马的骑士不能,那你的主人、我的主人呢?”亚科夫厌烦地夹马镫,叫马蹄子扬起的沙尘拍在他脸上堵他的嘴,“团结不由信任构建,而由权力构建。你们的组织也不例外。”

    “…我没有主人。”叶萨乌不得已地掩起头巾,深嘆一声。“希望这一路我能说服你。”

    神之语言——叶萨乌的讲述依旧围绕着那个狂热的故事。他像一位沉浸在美梦中的寓言家,为亚科夫描绘他们的“天园”。

    “刻印是一种工具,与其他事物別无二致。刀剑在手中时,行善与行凶要看持刀者的信念。你为何不说刀剑本身是邪恶下作的产物,却说刻印是呢?你可以将它视作压迫的暴力,也能将它视为公正的权力。而真正公正的权力一旦建立,其建立者也必然要遵从它。

    “那将是一个最为平等自由的世界,谎言与欺瞒不复存在。我们的愿望,是不再有压迫与支配——这不是空中楼阁,不能仅靠人们单纯的共识与妄想构建。一个最大而最有力的支配是需要的,只这样,我们才能压制更小的支配。人心向利,只这一条路是可行而真实的。

    “睁开你的眼睛吧,亚科夫。若我们不这样做,也会有別人这样做。你走了遥远的路途,见识了人的脆弱与盲从。与其叫邪恶又自私的神抢夺了所有的信徒,为何不选择一位善良又公正的?”

    有时,亚科夫真觉得世间的人仿佛各个都是头脑混沌的傻瓜。他无法判断他们是因为经验的缺乏还是侥幸的傲慢这样做,只得一边庆幸自己的清醒,一边品味自己的孤独。队伍一路向南,沿一条被太阳晒得干裂的扭曲峡谷行进。走到第三天,军队在蒙特利尔城堡歇脚——这将是他们到达红海前最后的休息处,再向南去,就是萨拉丁的城市与港口了。

    水源的向导越来越难寻。亚科夫不得不在绵延不绝的沙漠中来回跋涉,跑得自己与马匹都口渴难耐。在出发前,他终于寻到位贝都因老人,眼皮上下涂着厚重的黑色锑粉——可却有副难懂的口音。“水!”骑士用阿拉伯语比划着问,“我们要水,很多人用!”

    他讲了半天,混着手势叫喊,老人才恍然大悟。“水!”他点点头,牵上自己的骆驼,“走吧!”

    骑士松了口气,掉转马头寻小队来。“跟我走!”他举起一杆长旗,上黑下白,中间嵌着红色十字与诺克特尼亚斯的家纹,“带上驮水的马!”

    一支马队跟随着挥舞的旗帜在酷热中出发,驮架上挂满了干瘪的山羊皮水囊——连带着他那位恼人的狂热同袍也凑到他马侧,非学着他一举一动。亚科夫已听他的话听得耳朵长茧,不耐烦地在他欲开口前拦住他。

    “我有一个问题。我只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尽管问。”他难得的回应叫叶萨乌眼睛发亮。

    “若是像你讲的那般,”亚科夫眉心的褶皱变深了,“你们那位无私、伟大、公平的‘神’就该将刻印给予他见到的所有人。他为什麽没那麽做?”

    他的问题显然出乎叶萨乌的预料。“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自由的真谛,值得了解指环的秘密。”血奴思忖着开口,“在真正的敌人消失前,筛选是必要的。”

    “如果是我,我就将这秘密公于天下,叫所有的吸血鬼无处藏身。”亚科夫在马背上转头,审视同袍的破绽,“你们为什麽不这样做?”

    “…可世上不只一个吸血鬼。”叶萨乌想了许久才吐出话来,“如果我们这样做,将在世上掀起绝无仅有的战争。”

    焦虑使亚科夫撕咬起干裂的嘴唇——安比奇亚可怕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中。“你们会输得一败涂地。”他发觉了自己的谬误,“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为什麽安比奇亚不掀起这场必胜的战争?亚科夫在心中默默发问,可无人能回答他。他只得将问题憋在肚子裏腐烂。

    “我知道其他血奴的事。”叶萨乌像读了他的心一般打破沉默,仰头望向他手中的长旗,“他们说,‘血奴是为诺克特尼亚斯家族服务的、高贵的吸血鬼的仆人。’在別处,刻印是种光荣的永生象征,是高人一等,戏耍死神的证明。”

    “的确如此。”亚科夫迟疑地点头。

    “所以,吸血鬼根本用不着刻印,只利用人们的贪婪与恐惧之心便足以支配他们。”叶萨乌扼腕嘆息,“这样脆弱的人多了,将颠覆神的教诲,消磨神之语言。如若那般,他们将无法进入‘天园’,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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