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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告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确实如此。
躺椅上的谢念已经昏昏欲睡,手撑在下颌处,长发和层层堆叠的衣袍落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垂下的纤长眼睫。
苍白,脆弱,但同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尚坚白继续问道:“殿下今晚是回宫,还是留在这儿?”
谢告禪定定看了半晌,突然起身,答非所问:“孤和他是同胞手足,他不黏我还准备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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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本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可院子裏忽然吹起一阵寒风,当即将脑子裏盘旋的那点儿困意全吹走了,他不自觉打了个喷嚏,再睁眼时,发现谢告禪已经站在他面前。
谢念撑着扶手起身,还没等开口,又打了个喷嚏。
“……皇兄。”他揉了揉鼻子,声线带着不甚明显的鼻音。
“困了?”
谢念点点头。
谢告禪将他带到西侧的厢房当中,屋內生着足量的炭火,谢念进去没一会儿,鼻尖就开始冒汗。
他脱掉披在身上的大氅,刚坐到床榻边,门口突然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太子殿下?我现在能进去吗?”是尚坚白的声音。
谢告禪瞥了眼只着单衣的谢念,看向门扉处:“站在外面说。”
门口的声音沉默了下,而后门帘被掀起一个角,一壶果子酒被放在了矮桌的角落上。
“从门口李大娘那裏买来的,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睡前喝点儿,可以驱寒。”
随后尚坚白又顿了下,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殿下,枢密使那边……”
谢告禪言简意赅:“滚。”
“得嘞。”
尚坚白离开了。
谢念晚上吃得太多,胃本来就胀得难受,又听见尚坚白隐晦提起太子妃一事,心裏更不痛快。他显得神色恹恹,什麽也没说,自顾自躺下,卷起被褥,面朝墙的方向,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已经定下来了吗?
再过不久,谢告禪就要迎娶太子妃,从此出宫立府了吗?
谢告禪不知何时已经坐到身侧,谢念想象到大婚那日的场景,心裏就有点发堵,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谢念?”
他不想理会,然而胃开始隐隐胀痛,谢念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额角冒出薄汗,牙关紧咬,连装睡都很难维持。
他想伸手去揉,身上的被褥却突然被人掀开。
谢念神色一僵。
隐藏的秘密骤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谢告禪不由分说地将人抱到怀裏,低声问道:“哪儿不舒服?”
谢告禪离他太近,甚至能感到耳后传来的呼吸声。
太近了。
声音比平常还要低沉悦耳,谢念脖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耳朵瞬间通红,声音极小,试图挣扎出谢告禪的怀抱:“没有……”
谢告禪一手环住他的腰不让他动,一手放在他肚子上,继续问道:“是这儿吗?”
谢念拼命摇头。
手继续向下,放到了小腹上,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布料传到小腹上,谢念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慌不择路按住谢告禪的手:“不,不是这儿……”
“是哪儿?”
谢念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他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是绝不可能让谢告禪改变想法的,努力压下强烈的羞耻心后,带着谢告禪的手往上探,碰到之前胀痛的地方才停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这裏。”
谢告禪神色不变,开始轻一下,重一下地揉起来。
谢念极其后悔。
他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相当僵硬地靠在谢告禪身上,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好丢人。
怎麽今日就这麽嘴馋,明明饱了也不停筷,才会落得胃胀的下场……还被谢告禪发现了。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告禪倒显得坦然,他从前也不少为谢念做这种事,如今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他手法熟练,没过一会儿谢念便感觉不到痛了。
谢念吶吶:“……多谢皇兄。”
谢告禪松开他:“不疼了?”
谢念轻轻点头。
仔细观察谢念脸色,发现确实不像刚才那麽苍白后,谢告禪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顺手拿起一卷书来看:“不疼了就去睡,明早我们回宫。”
谢念拉过被角,试图藏住自己的狼狈。他悄悄抬眼,烛火在谢告禪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却丝毫未能融化那份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仿佛刚才那个耐心为他揉腹的兄长,与眼前这个沉浸在书卷裏的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股莫名的、细微的失落感,如同蛛丝般缠上了心头。
谢告禪翻过一页书,头也未抬,语气淡淡道:“不困?”
谢念刚要张口回答,却突然一下子停住了。
他的一举一动谢告禪都一清二楚,了然指掌……
说不清楚是什麽心思,谢念没有回答,鬼使神差般地伸手,去拿桌案上的果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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