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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无声

    擎苍阁书房內的空气,因那封边境急报而骤然凝固,仿佛暴雨前的低气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烛火跳跃着,在谢玄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萧景澜的帅旗出现在了边境冲突中。这绝非小规模的摩擦,而是北燕一次蓄意的、高规格的挑衅。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就在容澈入住王府的第二日。是给容澈撑腰?还是借此施压,逼他在大晟內部有所动作?抑或,这根本就是北燕计划中的一环,用以混淆视听,掩盖其真正的战略意图?

    谢玄的指尖在冰冷的紫檀木案面上缓缓敲击,节奏稳定,与他內心飞速运转的思绪形成鲜明对比。他需要判断,需要应对,更需要借此机会,看清身边这颗“棋子”的真实分量。

    “王爷,”高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躬身禀报,“靖安王殿下已用罢午膳,返回澄音馆了。”

    谢玄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他有何反应?”

    “殿下听闻王爷有政务处理,便安静用膳,随后离去,神色……与来时并无二致。”高盛斟酌着用词。

    并无二致?谢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边境烽火燃起,他的皇兄亲自上阵挑衅,他竟还能如此平静?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去澄音馆。”谢玄倏然起身,玄色袍袖带起一阵微风,“将边境军报之事,‘无意间’透露给靖安王知晓。本王倒要看看,这场‘惊雷’,能否震破他那副温顺的假面。”

    他要去亲眼看看,当“家国”与“自身”的冲突以最直接的方式砸在面前时,容澈会如何应对。是惊慌失措,是忧心忡忡,还是……依旧沉静如水?

    ———

    回到澄音馆,容澈屏退了左右,独自立于窗前。水榭那一番暗藏机锋的对话,耗费了他不少心神。谢玄的敏锐与压迫感,远超他的预期。那看似随意的问话,每一步都踩在试探的边缘。

    他轻轻按压着微胀的太阳xue,目光落在院中那株梧桐树上,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线头。谢玄提及的最新疆域图,是陷阱,也是信号——一个宣告自己一切尽在掌握的、居高临下的信号。

    就在这时,院外隐约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却又足够让他听清的议论声,是两名负责洒扫的仆役。

    “……听说了吗?边境打起来了!”

    “真的?怎麽回事?”

    “说是北燕的三皇子,亲自带兵偷袭了咱们的哨所!八百裏加急都送进王府了!”

    “天爷!这才和亲几天啊?北燕这是想干什麽?咱们王爷定然饶不了他们!”

    声音渐渐远去,似是闲聊,又似完成任务后的撤离。

    容澈扶着窗棂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萧景澜!他果然动手了!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用如此激烈的方式!

    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迅速蔓延。他几乎能立刻勾勒出谢玄此刻的震怒与猜疑。这把火,萧景澜是直接烧到了他的脚下!将他本就艰难的处境,推向更加危险的深渊。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惊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落入谢玄的圈套。萧景澜此举,目的何在?是为了破坏和亲,逼大晟动手,好让北燕主战派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还是想借此试探谢玄的底线,同时……将他容澈逼入绝境,不得不更加依赖北燕,或者说,依赖他萧景澜?

    心念电转间,院门外已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高盛那特有的、平板无波的通报声:“王爷到——”

    容澈深吸一口气,迅速敛去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转身时,面上已恢复了那份惯常的沉静,只是眉心微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听闻变故后的凝重与不安。

    他迎至门口,恰好看见谢玄迈步而入。依旧是那身玄色常服,神色看似平静,但那双深邃眼眸中蕴含的风暴,以及周身那未曾收敛的、迫人的低气压,都显示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静。

    “王爷。”容澈躬身行礼,声音比平日略显低沉。

    谢玄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仿佛要将他从裏到外看个通透。他没有叫起,也没有进屋,就站在院中,声音冷冽,开门见山,如同出鞘的利剑:

    “靖安王可知,就在方才,本王收到了边境八百裏加急。”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容澈耳中,“北燕三皇子萧景澜,亲率精锐,突袭我大晟哨所。”

    他紧紧盯着容澈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

    容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他维持着躬身的姿态,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但很快,他便抬起了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照出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沉痛?

    “皇兄他……怎会如此?”容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他看向谢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忧虑,更有一份难以言喻的苦涩,“王爷,此事……容澈确实不知。北燕既已遣我和亲,愿结盟好,皇兄此举……实乃……实乃背信弃义,置两国安寧于不顾,亦将容澈置于不忠不义之地!”

    他的话语充满了情感,谴责萧景澜,强调北燕朝廷的“和亲”诚意与他自身的“无辜”与“尴尬”处境。表演得天衣无缝,几乎让人挑不出错处。

    但谢玄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僵直,以及那“沉痛”之下,极力掩藏的冷静內核。这不是一个骤然听闻噩耗、心忧家国或自身安危的人该有的全部反应。他的震惊更像是一种必要的姿态,他的谴责过于流利,仿佛早已在心底演练过无数次。

    “哦?”谢玄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靖安王一句‘不知’,一句‘背信弃义’,就想将此事揭过吗?萧景澜是你北燕皇子,更是你的皇兄!他的动向,你会全然不知?他选择在此时挑衅,与你入住本王王府,难道只是巧合?”

    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毫不留情,试图撕开对方那层温顺的伪装。

    ———

    压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谢玄的怀疑合情合理,他无法辩驳不知,也无法完全撇清关系。他需要给出一个更能取信于人,且能暂时稳住局面的解释。

    容澈脸上适时地露出一抹惨淡而自嘲的笑容,他微微挺直了些脊背,虽然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眼神却迎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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