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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实在是绅士又儒雅，彩丽以前都是和郁林打招呼较多，没怎麽和宋先生接触过，既惊讶于他原来是个这麽好相处的人，也惊讶于他的外貌改变。

    “郁先生呢？”彩丽问。

    宋先生微笑着回答：“休息。”

    事实上郁林正被缠住脚踝，待在楼上的卧室裏。

    宋先生送走彩丽等人，端着热乎乎的苹果派上楼，一上楼就迎上了一双暗绿色的锋利的眼睛。

    一个烟灰缸迎面砸过来，速度并不快。

    但宋先生没有躲，烟灰缸正中他的面门，鼻血一下子喷出来，宋先生的衣领很快被染红了。

    看到此情此景，郁林慌张地站起来。

    他看起来无措得要哭了：“对不起，宋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不躲啊……”

    宋先生如果毁容了怎麽办，他怎麽能对宋先生下这样的狠手呢，他真是该死啊。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令宋先生觉得很可爱，高大的男人搂住他的腰，与他交换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郁林是个小疯子，他咕哝一声闭上眼睛。

    等接完吻，宋先生的鼻子也处理完，郁林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宋先生，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你把头发养回来吧。”

    宋先生又笑了，但不是郁林喜欢的那种笑，他给他抹了糊到他脸上的血，郁林变得惴惴不安。

    圣诞一过，新年来临，寒冬就要走到尾声了，春天将至。

    安东尼陪老婆孩子回老丈人家过节，还没回来，店裏就郁林一个人。

    他修车技能不够，只会简单的换换胎和车玻璃什麽的，开着店主要就卖点配件，郁林最近总是一早就到店了，下了班也还磨磨蹭蹭的不想回去。

    最近那个家让他感到陌生，二楼的照片墙去掉了，宋先生也变得不像宋先生，宋先生去掉照片墙的时候郁林发了一回疯，但是并没有用，宋先生虽然笑着，可并不代表他是好脾气，郁林感受出来了。

    天快黑了的时候，汽修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宋先生撑着伞站在风雪中：“回。”

    郁林扭扭捏捏，终于还是走入他的伞下。

    这个点是晚餐时间，路上没几个人，只有路灯照着飘扬的雪。

    小镇依山傍水，一条公路横穿其间，夜晚静极了。

    忽然一头驯鹿出现在路边，应该是山上没东西吃，来路边吃苔藓的。肚子瘪瘪，两只眼睛在路灯下发着光，见着路边走来两个人，可能是被吓着了，它直接就低头往这边顶了过来。

    郁林吓了一跳，还没怎麽着，就见宋先生一只手抵住了它的头颅。

    那只手在郁林的视野下生出一缕缕的菌丝，从鹿的耳朵眼睛鼻子钻进去，不一会儿，那头鹿眼睛裏的光熄灭了，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郁林捂着嘴，幸好四下没人，不然这一幕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

    他暗绿色的眼睛溜圆，望着面无表情拽着鹿角拖行的宋先生。

    他一路将那头鹿拖回家，拖进了厨房。

    春天要到了，宋先生的食量比之前要更大。

    晚上郁林站在厨房门口，看见宋先生在厨房进食，他没有肢解那头鹿，也没有像人类一样进食，他的面部到手部所有裸露的皮肤都长出菌丝，钻进了鹿的皮肤裏，不一会儿那头鹿的皮就塌了下来，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骨架。

    宋先生把剩下的皮毛处理掉，回过头，郁林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

    宋先生朝他走过来，慢条斯理的。

    郁林僵着没动。

    宋先生走到他面前，寸头完美地展现了他优越的轮廓，那双眼睛低下来时弧度显得邪佞，他低头笑着问他：“怕？”

    郁林摇了摇头，磕巴了一下说：“你记得刷牙。”宋祁玉是有非常良好的卫生习惯的。

    宋先生笑了一下。

    单手把他托起来抱上楼。

    这个晚上，宋先生一直搂着他，手放在他的小腹来回抚摸。

    摸得郁林睡不踏实，心裏也不怎麽踏实。

    宋先生越来越像人了，也越来越不像宋祁玉了。

    他干脆陪着郁林去上班。

    只是翻了几下安东尼留下的《汽车维修从入门到精通》，就学会了简单的汽修技术，学习能力比郁林要强多了。

    他还学会了与郁林之外的人交流，虽然话不多，但没有人觉得他有什麽异常，好几次有人来做保养和修车，郁林不会的，都是他顶上去。

    这个小镇来来去去就那些人，互相都很熟。

    大家都夸宋先生陪郁林上班，称赞他们夫夫俩感情好，安东尼休假回来了，还给发了两人份的工资。

    只有郁林的眉头越拧越紧，他好几次不让宋先生挨手，但宋先生并不听他的。

    安东尼笑着夸宋先生：“以前也是干这行的吗？技术很好啊，要不你干脆跟小林一起留下来帮我好了，正好我老婆最近要生了。”

    安东尼老婆要生了，他想要休产假，原本招学徒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过郁林的能力还不能独当一面，他本来想多教他一段时间，但现在有了宋先生就正好，他也可以放心休假了。

    宋先生平静地微笑着，还没说话，郁林就拧着眉坚决地说：“不行。”

    宋先生就是宋先生，他是金牌大律师，他怎麽能干汽修工呢？

    郁林拧着眉，他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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