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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旧
那晚之后，某种东西变了。
不再是鸡飞狗跳，不再是针锋相对。一种更沉重粘稠的东西，在空气裏弥漫。
傅晏之不再用言语刺他。只是偶尔，在幸澜苏不经意抬头时，会撞上那道目光。沉静，幽深，像结了冰的寒潭，底下却藏着能焚尽一切的暗火。只一眼，便让他仓皇移开视线，心跳失序。
而谢星段，则彻底安静了。
他不再时刻紧贴，不再冷嘲热讽。只是远远地，在角落，在阴影裏，沉默地浮着。那双猩红的眸子，褪去了狂暴，只剩下一种固执的凝望。
幸澜苏快要被这沉默逼疯。
他寧愿他们像从前一样，一个冷着脸下达荒谬的指令，一个阴恻恻地在旁威胁。也好过现在，这无处不在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静默。
他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谢大佬，今天天气不错哈？”他干巴巴地对着空气说。
没有回应。只有窗帘微微晃动。
“傅总，这份文件需要您……”他拿着份无关紧要的报表凑到办公桌前。
傅晏之抬眸，目光掠过他，落在虚空。接过文件，签字，递还。全程，一言不发。
幸澜苏攥着那份文件，指节发白。他寧愿傅晏之把文件摔在他脸上。
他甚至又去买了一盒更丑、更贵的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谢星段常待的窗台。
果子在那裏放了三天，纹丝不动。像一座小小的，被遗忘的坟。
挫败感如同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直到这天下午。
傅晏之不在。幸澜苏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那个废弃文件柜前。那个锈跡斑斑的铁皮盒子，竟然还放在原处。
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再次打开了它。
铜钱，石头，枯草，梨花瓣。
一切如旧。
只是，在那几片干枯的花瓣旁边，多了一样东西。
一小截断掉的红色丝绦。
陈旧，褪色，边缘很毛糙。
正是他梦中，那个完好铃铛上系着的。
它安静地躺在那。
幸澜苏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几乎能想象出，当年铃铛碎裂时，眼前人是如何疯魔地，从满地狼藉中，拾起这无用的碎线，如同拾起他同样支离破碎的心意。
千年过去，铃铛残破，丝绦褪色。
唯有那份心意，在沉默中，固执地，鲜血淋漓。
“咔噠。”
身后传来声响。
幸澜苏倏地回头。
傅晏之不知何时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他没有看幸澜苏，也没有看那个盒子。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无垠的天空，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也格外孤独。
而谢星段，浮在更远的阴影裏。
他没有避开幸澜苏的目光。
那双眸子裏，没有了质问，没有了怨恨，没有了期待。
空茫茫一片。
如同雪后荒原。
幸澜苏看着那截断掉的红色丝绦，看着傅晏之沉默的侧影，看着谢星段空洞的眼神。
他终于明白。
最锋利的刃，原来从不出鞘。
最汹涌的雷，炸响于无声。
他缓缓站起身，走向傅晏之，脚步有些虚浮。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那个铃铛……”
他问，
“还能修好吗？”
傅晏之的身形，悄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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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旧 死对头总在ICU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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