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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
山雨欲来
“归墟”计划启动的命令，像一道无声的涟漪，瞬间传遍了云梦泽每一个角落。
没有预想中的恐慌与混乱。聚居点的修士们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被整合起来。老弱妇孺被优先转移至核心区域地下早已挖掘好的避难所，那裏有充足的物资和简易的防御阵法。青壮修士则被编入临时战备队伍，配合云影卫，进行最后的防御工事加固和物资搬运。
木清带着丹堂弟子，日夜不停地开炉炼丹，所有库存的灵植被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炼制疗伤、回元、甚至激发潜能的丹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香，混合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岳昆率领的云影卫，如同最精密的齿轮，高速运转。他们检查每一处阵眼，测试每一道禁制，将姬遥这些年布下的、明裏暗裏的防御手段逐一激活。核心绿地周围，光芒隐现，符文流转，肃杀之气凛然。
贺玺也没有闲着。他走遍了核心区域的每一寸土地，将香魄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地脉，加深与地灵的联系。他“告诉”这片土地即将面临的劫难，请求它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最后的庇护。地脉传来低沉而愤怒的嗡鸣，乳白色的光晕在地表若隐若现，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同时，他将所有库存的、以及紧急催生出的寧神香露全部分发下去。他知道，大战之中，心神的稳定至关重要。他还尝试着调配了一种效果更强、范围更广的“凝心香”，希望能在大规模战斗中起到作用。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月华树下。姬遥正站在那裏，面前悬浮着一幅由金光勾勒出的、精细无比的云梦泽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阵眼、兵力部署和预测的敌军进攻路线。
“都安排好了？”姬遇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嗯。”贺玺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幅令人头皮发麻的布防图，心沉甸甸的，“我们……能守住吗？”
三万训练有素的仙兵，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扶楹。而他们，满打满算，能战之力不过数百。
姬遇沉默了片刻，指向地图上几个关键节点：“依托地利与阵法，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关键在于，能否挡住凌昊的第一波攻势，以及……地灵能发挥多大作用。”
他转头看向贺玺，眼神锐利：“你的香魄，是关键中的关键。不仅要稳住我方心神，必要时，需引动地灵之力，助我阵法。”
“我明白。”贺玺重重点头。他知道自己责任重大。
夜色渐深，最后的准备工作仍在继续，但核心区域却异乎寻常地安静下来。修士们抓紧时间打坐调息，养精蓄锐。巡逻的队伍脚步声都放得极轻，生怕打破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寧静。
贺玺和姬遇没有回棚屋，就在月华树下并肩而坐。贺玺靠在姬遇肩上，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子。
“姬遇，”他轻声唤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不会有如果。”姬遇打断他，手臂收紧，将他牢牢圈在怀裏，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会贏。你必须活着，我也必须活着。”
贺玺抬起头，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姬遇轮廓分明的下颌，心中那股不安奇异地被抚平了些许。他凑上前，轻轻吻了吻姬遇的唇角：“好，我们都活着。”
这个吻不带着情欲，只有相依为命的温暖与承诺。
姬遇低头，回应了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烙印在灵魂深处。唇分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等此战结束……”姬遇暗哑的声音带着某种未尽的意味。
贺玺脸颊微热，却勇敢地迎视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无需多言，彼此心照。
远处，传来岳昆压低声音的巡夜口令。更远处，聚居点的灯火大多已熄灭，只有丹堂的方向，还亮着不灭的炉火。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在这片他们誓死守护的土地上，爱与信念，是刺破黑暗最锋利的长矛，也是最坚固的后盾。他们握紧彼此的手，等待着黎明，等待着那场注定惨烈，却必须胜利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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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 香引天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