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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袖口布料，笨拙地擦拭着他掌心的血跡，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疼吗？”

    姬遇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泛红的眼眶，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裏。他沉默着，任由贺玺动作，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毫无杂质的担忧与心疼。

    “无妨。”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却比平时柔和了不知多少。

    贺玺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冲破了所有顾虑，哽咽着问出声：“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为什麽要一次次救我？为什麽……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为什麽，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值得吗？

    姬遇深深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过、清澈得能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眸子，看着他那张写满了不安与寻求确认的脸。周围是未散的杀机，是摇曳的阵法光幕，是沉重的夜色，但在这一刻，他的世界裏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他反手握住了贺玺的手，将那带着薄茧、因紧张而微凉的手指，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没有为什麽。”姬遇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敲在贺玺的心上，也回荡在寂静的夜裏，“若定要一个理由……”

    他顿了顿，迎着贺玺的目光，那双冰封了万载的眼眸，此刻如春雪消融，只剩下坦荡而炽热的真诚。

    “那便是，我心悦你。”

    “姬遇心悦贺玺。”

    “无关责任，不涉秩序。只是心悦你，想护着你，想见你安好，想看你笑。”

    “此心，天地可鉴，生死不移。”

    轰——！

    贺玺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姬遥那几句清晰无比的话语，和他掌心滚烫的温度。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是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喜悦和酸涩。

    他等了太久，盼了太久，甚至不敢奢望。

    “我……我也是……”他泣不成声，只会用力回握住姬遇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心悦你……姬遇……很早……很早就……”

    后面的话语，被淹没在哽咽裏。

    但姬遇听懂了。他看着贺玺又哭又笑的样子，那颗惯常只为规则跳动的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而滚烫的情绪充盈着。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拭去贺玺脸上的泪水，动作笨拙，却温柔至极。

    “嗯。”他应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无比的弧度，“我知道。”

    无需再多言语，心意在生死关头，昭然若揭。

    两人就这样，在未散的硝烟与肃杀之气中，在摇曳的阵法光芒映照下，紧紧牵着手，目光交织，泪水与笑意混杂，将彼此的身影，深深镌刻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暗处的杀机仍在潜伏，未来的风暴依旧未知。

    但此刻，他们拥有了彼此。

    心意相通，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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