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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心
77 异心
雪娘得到消息时，已是三天之后。
江南虽远离凤京，可也不得安寧。皇帝、七王爷，还有天道盟的人马各处厮杀，流民纷纷南下，婵娟茶馆因此成了避难之地。雪娘看不得饿着肚子的百姓，每日清晨开门先施粥，下午若不忙就去杭城丝绸铺子帮衬。只是如今老百姓顾不上穿衣打扮，丝绸铺子也改了营生，专门替天道盟做士兵衣服。
这日来了几个穿官服的人，天道盟的人和小元子都不在，雪娘摸不清他们底细，只能小心应付。等人散去，天色已晚，她便想着先回楼上歇一会儿，夜裏再去医馆看看。
她对铠恩慈的想法很复杂。
秘卫府不是什麽舒服日子，十八子也说了铠恩慈不是什麽慈眉善目的人，贾尘脸上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也不是假的，可是毕竟是铠恩慈救了贾尘的命，这比什麽都重要。
小元子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姑娘带着蛇胆回到了山上，名曰紫苏，雪娘还以为是又一桩风流债，细细问来才知道又是一个没有娘的可怜孩子。
铠恩慈服下了蛇胆，人倒是清醒了，只是心智成了五岁孩童。
十八子和小元子都拿不定主意，只能等贾尘回来定夺。
小元子来茶馆帮忙时偷偷问过她，只是对于雪娘来说，现在的贾尘已经不是那个缠人的孩童小贵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太监头子。
雪娘摸不准她的脾气。
她推开房门，正要歇息，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噼裏啪啦”的脆响。
雪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喊道：“碗打了快扫掉，莫要割伤了脚！”
没有人应声。
她才想起伙计赶车去米商处，茶馆裏此时空空荡荡，静得出奇。
雪娘犹豫片刻，心想近来世道不太平，小偷小摸的也常有，索性先下楼看看。
堂中桌椅安然，什麽都没少，她略放下心，决定锁上门，提前去医馆。
回到二楼屋裏，一转身，却猛地怔住。
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武夫打扮，既无斗笠，也无面具，干净的一张脸。
雪娘心口一紧，几乎要叫出声。
那人却低哑一笑：“雪娘。”
是贾尘。
雪娘愣了一下，来不及伤感，她注意到贾尘包起来的胳膊。
“你受伤了？”她冲过去检查。
贾尘躲了一下，说：“不打紧，我来看看你。”
她眼角布满血丝，面容比离开时更瘦削，整个人像蒙着一层雾，更加让人看不清。
雪娘的心都坠下去了。
“你已经知道……”
不等她说完，贾尘点点头：“我已经带着义父回了清影居。”
雪娘说：“不在医馆了？”
“没有必要，”贾尘轻快地说道，“他身体无恙，无需麻烦蔗梨大夫了。”
说罢起身，示意雪娘同她走。
二人来到后院，眼前场景让雪娘吓了一跳。
地上整齐横陈着三具尸体，扑鼻的血腥味，正是上午穿官服盘问的人。
小元子和无闻站在一旁。
“秘卫府的功夫，”小元子踢了尸体一脚，“炎威的人。”
贾尘道：“无咎师叔和我那个大哥不知道投靠了哪一边，都杀到茶馆来了。”
“天道盟的人呢？”她问雪娘。
“今日无事，有郡主手令自凤京传来，我便没有留人，他们都去杭城集合听令了。”
贾尘眉头紧皱：“这茶馆开一天，便多一天风险……还是要十八子守着为妙。”
“不行！”雪娘想到五岁小儿心智的铠恩慈，赶紧说，“你义父需得有人照看……”
“雪娘多虑了！”无闻苦笑着接话道，“千岁现在那个状况，莫说来三个，来三十个也不在话下。”
雪娘不解，正要再问，贾尘只是淡淡道：“一起回清影居吃晚饭。”
来到了清影居，雪娘才明白发生了什麽。
本来安静肃穆的府邸完全成了家常小院，医馆前面的秋千已经搬了回来，一路从前院进去到后院，遍地是孩子的玩具，什麽木雕小人，陀螺，拨浪鼓，蜘蛛形状的纸鳶……
清影居成了孩子窝。
厨娘端着菜出来，贾尘问：“人呢？”
厨娘一努嘴，房顶上有两个人影跳得好高。
初看以为是比武，仔细一看一只羽毛毽子在二人之间飞来飞去，只因这二人动作华丽，便忽视了。
再一看周围是虎视眈眈的十八子。
“小狐貍陪着踢毽子呢！”厨娘说，“饭好了，您喊一下吧，刚才我们说了好几遍……”
不等厨娘说完，贾尘立即脚点两下飞上房顶。
她跳在二人中间，一把截住了毽子，又说了几句话，三人一起跳下房顶。
少女一身红衣，齐耳短发，一双大眼睛笑眯眯的，甚是娇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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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心 公公偏头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