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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又说，“虞岭，这个名字很熟悉。”

    他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只是在听闻的时候，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有酸涩，有兴奋，还夹杂着沉重的绝望感。

    “黑语的言灵『虞寧』和虞岭有关系？”陆拾话风骤转，“你说过『虞寧』曾经救过我的命，是什麽意思？”

    太子撇了撇嘴，“护尔无虞，安寧无忧，当年如果没有『虞寧』化散了你的移花接木来维持你的性命，断尘间的刑罚你根本撑不住的，这世上最得天独厚的维能，庞大到令所有维能者倾慕的能量，才勉强保住你的命，哥哥啊，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杀了他，这样你就不会再做傻事了。”

    护尔无虞，安寧无忧。

    陆拾没由得沉默起来，眼前又浮现出黑语的那双眼睛，每一次黑语注视他时，那双看似不起波澜的眼睛下总会藏着温柔、凝重、疼惜和无奈，他自认为能看透绝大多数人的心思，可面对黑语时，陆拾却没了自信。

    复杂的情绪缠连交错，让陆拾无法确定黑语的真实情绪，更难从言谈这些具体化情绪的细微动作眼神中捕捉到情绪信息性格特点，这对陆拾来说是挫败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东沣港，望着那头上那艘装饰精美的轮船，纯白的帆干净到没有一丝污渍，李暮秋就站在船头，长发被海风吹拂着，有些凌乱，可背影修长，一眼难忘。

    太子一字一句道，“哥哥，我等你回来。”

    陆拾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后才走向码头，李暮秋下船相迎，嘴角的笑令人如沐春风，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直到轮船驶离许久，在海面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点，太子还站在码头，望着船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他的声音轻到近乎于自言自语，隐匿无声，仿佛海风能将他的担忧带到海的彼岸，护住只身入瑰城的陆拾那裏。

    风暴来的迅速而猛烈，可这艘船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平稳渡行，陆拾甚至能听到呼啸的浪声下深藏着的海兽咆哮声，低沉而危险，一旦脱离了白船，被吞吃入骨葬身海底似乎是唯一的归宿。

    李暮秋从白船出发后就一直靠在栏杆边，恶劣呼啸的天气卷起层层海浪，哪怕白船有保护，他的身上也溅了不少海水，胸口手臂都湿透了，正月天寒，他却不像是怕冷的，嘴唇红润脸色也不见苍白。

    陆拾一直在闭目养神，只偶尔回忆和黑语之间的种种，祭司篤定只有他能找到黑语这一点令陆拾百思不得其解，他自从记忆清洗后和黑语的联系几乎没有，面也只见过两次。

    “在想什麽？”

    陆拾睁开眼睛，李暮秋正在脱换大衣，见他没回答又说，“问的不太对，应该是你在烦心什麽？”

    “谈不上烦心。”

    李暮秋笑了笑，“能让你烦心的事，让我猜一猜，嗯…091？鸣域？祭司？还是羌主？”

    “你不是说我这一趟会无果而终吗？”陆拾打断他，看着他的眼睛，“事实证明我不会空手而归。”

    李暮秋不由失笑，“陆拾啊，你怎麽就能篤定，这次你一定能出得了瑰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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