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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舞台
云涣在剧组待了快一个月,直到三月底,全球规格最大、含金量最高的五大电影节之一的金龙国际电影节如约而至。
云涣当初搭档蓝音与乌雪寧的电影《Ethen的日记》被提名最佳影片,蓝音被提名为最佳女主,而云涣和乌雪寧则被提名为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
提名公布之时,网络上关于云涣的讨论早就引起轩然大波,再加上对家的故意买稿,网民对云涣的评价更是褒贬不一。
幸好蓝书蘅当时就没让云涣上网,云涣在电影节开幕时精神面貌还算良好。而蓝书蘅也难得的出席了这次电影节,只是未公开露面。
金龙国际电影节是由亚洲主办的电影节,此次电影节地点选在了上海,对于云涣而言,归属感十足,身上被角色浸泡的抑郁感在熟悉的环境下被冲散了不少。
考虑到隐私问题,云涣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了一家安全性很高的酒店。当然,这也有中间肯定少不了蓝书蘅的“劝说”和私心,至于为什麽说私心,那是因为云涣一到酒店就发现蓝书蘅住在了他的隔壁。
他慢悠悠踱步到蓝书蘅的房间,看见他在打电话就抱臂倚靠在卧室房门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见蓝书蘅挂断电话走向自己,云涣才堪堪开口,“蓝书蘅,你其心可诛啊。”
蓝书蘅悠然一笑,手自动抚上他的脸颊,“没办法啊,你有‘前科’,我得看着你。一段时间不见,你现在到比之前愿意跟我接触了。”
云涣像泥鳅一样,歘一下从蓝书蘅的“包围圈”溜走,“没办法,‘远香近臭’,你知道的,我这人特別矛盾,一旦靠得太近,我就会跑。”
蓝书蘅不再与他纠结这个话题,“明天展映,阿姨她们会来现场吗?”
“不知道,应该吧。我妈的美术馆最近在谈一个重要的合作,不知道她能不能抽空过来。”云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期待能看到母亲准确的答复。“不过我外婆会过来,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你这是要带我‘见家长’了?可我们不还只是合约关系嘛,我还没追到你呢。这麽做,是不是太早了点?我还没准备好。”蓝书蘅开始装了起来,这架势把“心机绿茶”演的活灵活现。
“我家养的宠物也是要见家人的。”云涣的手放在蓝书蘅的心口,“你尽管把心放肚子裏,外婆只会以为我们是朋友。”
“那我这是真心错付了?”蓝书蘅手搭上他的手捂在胸口处,假装很受伤。
“嗯,你就当遇到白眼狼了吧。”
两人最后谁都演不下去了,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展映现场,云涣特意把外婆安排在蓝书蘅身旁,让他照应着外婆,而母亲也在最后一秒赶到了现场。
在主创见面会时,云涣终于看到了母亲的面庞,远远地朝她微笑了一下。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云涣坐在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角色吞噬的片场。
银幕上,他坐在悬崖边,眼神空洞。云涣感到外婆的手悄然覆上了他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将他从角色的冰冷中拉回现实。他下意识朝蓝书蘅的方向望去,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那道专注的目光,仿佛在说:“我在这裏。”
云涣饰演的少年与蓝音饰演的中年女性在旅途之中相遇,“志趣相投”的他们结为旅行搭子,画面展现了轻松愉快的公路段落。当云涣和蓝音在镜头裏因为一个玩笑大笑时,台下也响起了轻微的笑声。云涣捕捉到母亲云熹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的心裏泛起一丝酸涩的欣慰——至少在这一刻,电影带给她的不是压力,而是片刻的放松。
终于,时间线来到云涣暴雨坐在海边,蓝音过来“损”他的那个场景。这是全片的高潮——少年得知被母亲“抛弃”的真相。银幕上的云涣在暴雨中嘶吼,绝望而愤怒。台下的云涣,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他感到蓝书蘅的身体微微倾向自己,一种无声的支撑在两人之间流淌。这一刻,戏裏的愤怒与他曾对父母有过的怨怼产生了共鸣,他几乎分不清那泪水是角色的,还是自己的。
少年选择继续出发,他想知道究竟前方是有怎样的美景,值得她把家庭放弃。
最终,他找到了。在蓝音的“带领下”,少年终于找到了那个答案,也就是在那一刻,乌雪寧登场了。
两人相视一笑,云涣率先开了口,“原来,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吗?”云涣站在悬崖上,看向远方的风景。
……
当云涣说完最后的台词时,乌雪寧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蓝音走向云涣的脚步声,画面再次回到了片头。
再然后场景以书页翻动的形式进行了转换,变为了医院的心理治疗室。
诊室裏坐着蓝音和乌雪寧,蓝音将刚刚合上的日记本递给了乌雪寧,乌雪寧结接过笔记本抱在怀中痛哭,蓝音则继续讲述她对云涣的治疗过程,“我对他使用了空椅技术和催眠,效果不错,他很配合治疗。他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的孩子,把我们的治疗过程写成了这样一个故事。他是带着爱和理解离开的,他的离开是因为疾病,不是因为心理问题,你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陪伴了他,他很开心。所以,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蓝音没再继续说,而是留给了乌雪寧消化的时间,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又给她递了纸巾,见她状态好转才继续说话:“治疗结束的那一天,他把这本日记给了我,跟我说如果有机会,让我把这本日记转交给你;如果没有,就让我留作纪念。他能走出来,你也可以。你不必觉得你‘抛夫弃子’,忽略了家庭,女人追求自己的事业没有错,你没有错,孩子也没有,他不怪你。你们只是站在了不同的角度看问题,这很正常,亲爱的。”
乌雪寧擦干眼泪,整理好仪容仪表,轻咳一声调整嗓音,“帮我安排治疗吧。”
之后画面一转,出现了一页纸,纸上被一只手缓缓写下一句话:这对母子的治疗很成功。症结从来不在爱本身,而在表达爱的语言,未能同步。
至此,影片结束,场馆內爆发热烈的掌声。
主角团纷纷上台致谢,并开启采访环节。
媒体A:“请问一下蓝音老师,您很久都没有出来演戏了,这次是什麽契机让您出演了这部电影呢?同时也想问一下导演,这部电影的为什麽要叫《Ethen的日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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