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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
灯塔事件三天后，林听屿的公寓裏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
宋迟声坐在沙发上，手裏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海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陈某被正式批捕的消息，旁边配图是警方从灯塔废墟中打捞出的透镜残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刻字在特写镜头下清晰可见。
“这记者笔法不错。”宋迟声轻声评价，指尖在报纸上轻轻摩挲，“把陈某比作‘文学界的□□制造者’，挺贴切。”
林听屿从厨房走出来，手裏端着两杯热牛奶。
他右肩的枪伤已经包扎好，但动作仍有些僵硬。
听到宋迟声的话，他哼了一声：“姜临夏写的，她憋了四年就等这一天。”
牛奶杯被轻轻放在茶几上，热气在空气中氤氲。
林听屿坐到宋迟声身边，目光落在对方手腕上那圈淤青——那是他在灯塔废墟裏死死拽住宋迟声时留下的痕跡。
“还疼吗？”他低声问。
宋迟声摇头，目光仍盯着报纸，但嘴角微微上扬：“比不上你肩膀的伤。”
林听屿想反驳，门铃却突然响了。
门外站着林听海和温哲言。
林听海脸上贴着纱布，嘴角的淤青还没消，但精神不错，手裏拎着一袋水果。
温哲言跟在他身后，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睛亮亮的，怀裏抱着一卷画布。
“哥。”林听海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来蹭饭。”
林听屿挑眉：“伤好了？”
“小伤。”林听海摆摆手，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哲言非说要来看看你们。”
温哲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画布递给宋迟声：“宋老师，这是……灯塔那晚的灵感。”
宋迟声展开画布，呼吸微微一滞。
画面上是倾斜的灯塔內部，破碎的透镜折射出扭曲的光影，四个人影在混乱中紧紧相握。最震撼的是，温哲言用特殊的荧光顏料在背景中画出了无数微小的文字——全是《永夜航船》裏的句子，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清。
“这……”宋迟声罕见地语塞了。
“我想把真相藏进去。”温哲言轻声解释，“就像你们当年做的那样。”
林听屿凑过来看画，突然皱眉：“等等，这角度……”他侧头调整视线，眯起眼睛，“透镜上的字是反的？”
温哲言点头：“嗯，我故意镜像翻转了关键段落。
只有对着镜子看，才能读出完整证据鏈。”
林听海得意地搂住男友的肩膀：“我家画家聪明吧？”
宋迟声和林听屿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厨房裏飘出饭菜的香气。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时，林听海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严肃：“张队发的消息，陈某在看守所绝食抗议，声称遭到‘文学迫害’。”
“意料之中。”林听屿冷笑，“他那种人，死都要演到底。”
温哲言犹豫了一下，放下筷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陈某……可能是我生物学上的舅舅。”温哲言声音很轻，“我养父去世前留了封信，说我的生母是陈某的妹妹，二十年前因家族丑闻自杀。”
餐桌上一片死寂。
林听海猛地攥紧拳头：“所以你早就知道？”
“不！”温哲言急切地摇头，“我也是上周整理养父遗物时才发现的。本来想等案子结束再……”
宋迟声突然伸手按住温哲言发抖的手腕：“你的画。”
“什麽？”
“《归航》那幅。”宋迟声目光如炬，“左下角的鯨鱼眼睛，是不是藏着陈某家族的标记？”
温哲言瞳孔骤缩：“你……你怎麽知道？”
林听屿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幅画现在在哪？”
“艺术展主办方手裏。”温哲言脸色煞白，“他们说要做重点宣传……”
周小野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林听屿刚接通，就听见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老林！出事了！温哲言的画被盗了，展厅监控拍到的人影——他妈的看着像刀疤刘！”
林听海一拳砸在桌上：“调虎离山又是调虎离山！他们根本不在乎陈某，真正想要的是那幅画！”
宋迟声已经起身走向书房：“画裏藏着什麽？”
温哲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养父的信……我把它做成了水印藏在鯨鱼眼睛裏……信裏提到陈某家族操控的地下出版集团，还有……还有他们陷害过的其他作家名单……”
林听屿抓起车钥匙的瞬间，宋迟声从书房冲出来，手裏举着一本旧相册。
他翻到某一页，指着照片角落模糊的背影：“这是谁？”
照片上是四年前的文学颁奖礼，陈某身边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正微笑着向镜头举杯。
温哲言倒吸一口冷气：“我养父。”
雨又下了起来。
林听屿的警笛声响彻街道时，宋迟声正在副驾驶上疯狂翻查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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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 回望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