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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如今多少岁了?”
他这话问的突兀,不仅是元老太太当场差点砸了手裏的账本,就连他身后的冯俊冯晓都侧目而视。
元杜若僵硬片刻,艰难笑道:“幼怜方才十五,他父母都去了,才来投靠的我。我和他隔代亲,又膝下无子,只念着他继承家产衣钵了。”
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和这名字倒是匹配。
“十五岁吗?有点小。”叶永之道。
元老太太坐下来缓了缓,“是啊,太小了,还没办及笄礼呢。”
言外之意是还不能嫁人。
叶永之摩挲着茶杯,缓声道:“我今年十八。”
元老太太:“……”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手有些抖,“是吗?哈哈,将军还真是年少有为。”
叶永之口出惊人后就没再说过话,坐在桌边跟木头一样沉默地饮茶。
账房裏只有对账划单的声音。
行军打仗是很费银子的,就算元老太太不想掺和进来,现在人家都拿着刀剑坐在屋裏,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她是个精明的商人,挑挑拣拣半天,忍痛给出一些不算要紧的资产,就当破财消灾。
叶永之这边也不是白拿银子,每一笔都记了账,要是卫戍军真的有了出息,也算她有从龙之功,未来定会百倍奉还。
元老太太倒是一点也不稀罕这所谓从龙之功,她只想早点把这些人送走。
叶永之沉吟片刻,道:“再休整七日,我们就出发北上。”
只剩七日。
元老太太吐出一口气,笑道:“那我先祝将军功成名就了。”
私底下心道最好一出门就死在外头,钱也不要他还了。
……
现在天气愈发热起来,吉庆去小厨房给元汀端解暑的甜点。
元汀实在有些热不住,把长发全部束起来,露出光洁白腻的后颈,被热意蒸出柔嫩的润泽。单薄的夏衣贴着脊背,勾勒出流畅的曲线,脊骨像是连绵的山水远山,清劲柔美。裙摆下显露出白净的皓足,他脱了鞋袜,赤脚点在草地上,足跟上沾了些许碎土。整个人挂在秋千上,轻轻的前后摇晃。
叶永之抱刀靠在墙上,远远望着。
他的视线隐蔽,加上气候炎热使人心烦,亲眼看完了元汀挽头发脱罗袜的全过程,小少爷也没发现角落裏有个人在偷看。
幼怜。
叶永之唇舌间无声呢喃。
幼怜。
元汀瞧起来不大,却也绝对不止元老太太说的十五岁。叶永之知道的,这位“娇小姐”去年十月才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红轿白幔,旗鼓滔天,几十裏的香火相送。
想来也能探查出元汀此刻扮作女相的缘由。定是元老太太听说了他们征兵的事情,以为卫戍军和其他军队一样会强压人充军去做肉盾。元汀本就体弱,养成现在的矜贵模样废了许多人的心血,送去当战士是绝对舍不得的,所以就想了这麽一个法子想要糊弄过去。
叶永之最后也没听见小少爷告诉自己他取的字是什麽,现在知道了。
幼怜。
极好听,与小少爷是极相配的。现在是小小姐,更是万分契合。元汀不就是又弱又怜吗。
视野裏穿着女裙的“小姐”终于察觉到有道黏着的视线,猛地回头和叶永之对上视线。
叶永之一顿,转身就要走。
元汀却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拎着裙摆赤脚踩在草地上要来追他。
元府的草地上应该没有什麽碎瓷片小石头,但是叶永之下意识拧起眉头,快步走过去接住了元汀。
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具也赤裸裸地暴露在元汀面前。
元汀明显地怔了怔。
叶永之察觉到了他的神态,把“小小姐”放回秋千上,就要离开。
“……叶衡?”
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永之扶正面具,“不是。”
元汀望着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在秋千上摇摇晃晃,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诶?
吉庆端了冰镇过的梅子汤来,“小姐,我回来了。”
看到元汀此刻的模样瞬间面红耳赤,“小姐、……不要把头发扎起来,你……你还没出嫁呢……鞋袜也要穿好。”
元汀捧着凉凉的梅子汤喝了两口,垂眸看吉庆给自己穿鞋,忽地开口问道:
“吉庆,住在我们家裏的那几个人,都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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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之和两个下属住在元府,卫戍军那边也不能落下,时刻要浏览驻扎营裏送来的文书。
冯俊打开文书,念道:“受伤的弟兄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大半,从四十五人降到五人,其余人都恢复了自主行动能力……花了钱的大夫就是不一样。”
冯晓皱着眉头念道:“副将大人,我最近出门常常碰见西街做豆腐的小娘,听说她父母都去了,还留了个妹妹给她,生活辛苦,我就把我的月钱都给了她救急,能不能预支下月的月钱……也不看看自己条件怎麽样,自己都过的苦巴巴的还要你爱我我爱你,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
叶永之翻过一页文书,批注后直接下一页。
卫戍军多是自愿参军,没受过教育的人含量很高,大家文化都一般,能写的清楚自己的诉求已经算好的了。不过将军和副将们也都是大老粗,谁也不嫌弃谁。
一阵清风吹来。<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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