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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空
林峰和余娴怡在山顶逛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地回到露营区。远远望去,林立成还坐在那块岩石上,身姿挺拔,手裏捧着书,仿佛从他们离开到现在,就没动过一下。两顶帐篷安安静静地立在草坪上,苏绍鹏和李明明大概还在补觉,没什麽动静。唯有韩深灼,蹲在不远处的杂草堆前,背对着他们,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在翻找什麽,模样透着几分古怪。
“韩深灼,你蹲这儿干吗呢?” 林峰忍不住好奇,加快脚步走过去问道。
“你们回来了啊。” 韩深灼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裏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说完又低下头,手指在草丛裏细细拨弄,“刚才我跟小四表白了,他说…… 只要我找到四叶草,就答应我。”
“什麽?”
“什麽?”
林峰和余娴怡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韩深灼被他们的反应逗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们俩还真有默契,连惊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他看了看两人相视而望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总不能让我家小四孤零零的吧?反正我也没喜欢的女生,对小四的心意,那可是日月可鉴!”
嘴上说得没正经,可他的动作却格外认真 —— 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目光紧紧盯着每一片三叶草,生怕错过那万分之一的幸运。
“哥!” 林峰顾不上再跟韩深灼搭话,转身就往林立成身边跑,语气裏满是焦急,“哥,韩深灼说的是真的吗?他说你答应他……” 说到这儿,他突然卡壳了,皱着眉,不知道该用 “男朋友” 还是其他词来形容。
林立成正看得入神,被林峰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无奈地合上书,抬头看向他:“什麽真的假的?一惊一乍的,跟个小喇叭似的。”
林峰跑到他跟前,站得笔直,表情格外郑重:“韩深灼说,你答应只要他找到四叶草,就和他在一起了!”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林立成闻言,眸子沉了沉,伸手拿起书,轻轻敲了敲林峰的额头:“韩深灼的话你也信?能不能动点脑子?”
“我就知道!” 林峰立刻松了口气,冲着林立成傻笑起来,伸手抓了抓脸颊,“我哥这麽优秀,怎麽可能随便就答应別人啊!”
“他到底跟你说什麽了?” 林立成见他一副 “恍然大悟” 的样子,倒真有些好奇了。
“他说…… 他跟你表白了,你让他找四叶草。” 林峰低下头,声音更小了。
林立成无奈地嘆了口气,起身对不远处的韩深灼喊道:“韩深灼,你过来一下。” 说完,他把书递给林峰,自己朝着观景台的栏杆走去。
韩深灼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林立成的背影,眼神裏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快步跟了过去。
两人在栏杆旁站了很久,却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麽。等林立成回来时,他接过林峰手裏的书,重新坐回岩石上,却没有立刻翻开,只是盯着书页发呆;而韩深灼,则一个人留在栏杆前,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看海,还是在想心事,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单。
夕阳渐渐沉向海平面,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云朵被镀上金边,海浪波光粼粼,连带着山顶的草坪,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裏。
“落日余晖下,山河暮色晚。” 余娴怡轻声感嘆,坐在野餐垫上,背对着大海,面朝夕阳。
其他人也陆续醒了过来,苏绍鹏抱着吉他,坐在野餐垫旁,轻轻拨弄着琴弦。清亮悠远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吸引了几个路过的旅人 —— 他们是来自內陆丽市的一家人,父母带着孩子来海边看风景,几人年纪相仿,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
暮色渐浓,夕阳彻底沉入海底,夜幕缓缓降临。
“沙滩上的篝火晚会开始了,你们要下去看看吗?” 刚认识的旅人指着山下,兴奋地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之前早就约定好要在山顶看星空和蓝眼泪,便婉拒了。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目送旅人下山后,便一起走到观景台的栏杆旁,朝着沙滩的方向望去 —— 远处的沙滩上,一堆堆篝火渐渐燃起,从星星点点的火苗,逐渐连成一片 “火海”,照亮了整片沙滩,也映得海面波光粼粼。
火焰熊熊燃烧,伴随着人们的歌声和笑声,顺着海风飘上来,在山间、海上回荡,寧静又悠长。
“你说,今晚会不会有蓝眼泪啊?” 余娴怡靠在栏杆上,眼神裏满是期待,望向漆黑的大海深处。
林峰是第一次听说 “蓝眼泪”,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只要期待,就一定会有的。”
他也靠在栏杆上,犹豫了几秒,轻轻伸出手,试探性地握住了余娴怡的手。她没有拒绝,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林峰的心跳瞬间加速,脑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画面 ——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还能一起看这样的星空,一起等蓝眼泪,一起走过更多的地方。两人在黑夜裏相视一笑,脸颊都悄悄泛起红晕。
“阿成。” 韩深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蹲在林立成身边,语气裏没了平时的调侃,只剩下淡淡的认真。
林立成躺在租借的休闲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折叠薄毯,仰头望着天空。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无数星星在漆黑的天幕上闪烁,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他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裏带着一丝慵懒。
“比起市区,这裏的星星真多啊。” 韩深灼也仰头看天,语气裏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也许就像你说的,我的感情是错的。但是至少这一刻,我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他换了个姿势,坐在林立成身旁的地上,双手抱膝,眼神裏满是迷茫。“我能搂着你吗?”他试探性的将手搭在林立成的肩膀上,见他没有拒绝,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笑容。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那我们不过是最平凡的两个闪光点。是否会相遇,是否会在一起,其实根本不重要。” 林立成睁开眼,微弱的星光下,只能看清韩深灼的轮廓,“重要的是,你曾为这颗‘星星’心动过,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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