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 章  作为全修真界最后的白月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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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崔判官的美髯疯狂抖动:“仙尊真是爱说笑,小人自然是……”

    “说真的,”段和纾说,“你是人,还是魔?”

    怒放的曼陀罗中,崔判官灰黑的瞳仁剧烈战栗。与此同时,酆都城围魔气席卷,魑魅魍魉在荒野中游窜又哭号,早已化魔的鬼差们严阵以待。段和纾掸了掸广袖上梼杌沾染的血,酆都城为之一耸,魔物们犹如秋风的麦苗般被无形的仙力齐刷刷压倒,只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仙尊的衣角犹如一袅青烟,吹过他们的头顶。

    铛!

    一枚玄铁令牌插入脚底,段和纾动作一滞,要不是反应快,令牌会刺穿梼杌的头颅。

    段和纾抬眼望去。

    广袤的灿灿明霞中,群山的阴影渐渐东至,少城主的侧影从阴影中挣脱出来。

    ——是个大魔头。

    段和纾这样想,手下便不留情,三下五除二,用绫绳将人捆得死死的。阴影飞过去,一双点漆凤眼衔恨似的瞪着他,被捆得人眉宇间稚气未脱,竟是个玉质金相的少年郎。

    少年郎的声音似金石相击,字字分明:“师尊。”

    段和纾:“……”

    段和纾心虚地眨了眨眼。

    又是一段陈年旧事了。

    三百年前符惕宗举办求道大典,为了应付宗主的百般恳求,段和纾随意指了块顽石当作门下大弟子,没料到那顽石孵化,如今正是酆都之主。

    酆都之主名为阎青昀,本不必屈尊来符惕宗求道,不过是仰慕九疑仙尊的仙名而已。可惜段和纾收下石头后很不负责,拿它磨了数十年的鱼钩,任他自生自灭。没多久,酆都之主出世,辞行自请回都修炼。

    段和纾不动,阎青昀也不能动,连累得一众魔物也一动不动,像群静止的坟茔。

    少城主灼灼的目光从段和纾的臂弯裏挪开:“您要帝屋草,是为了怀裏的这个孩子吗?”

    太聪明了,段和纾一言不发。

    “这裏没有帝屋草,师尊还是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和酆都居民的寧静。”

    “你管这些玩意叫居民?”段和纾冷冷地说,“何时才肯醒悟?”

    阎青昀狠狠一愣,兀地感到一阵杀气,目眦欲裂,浑身挣脱束缚,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到段和纾的身上:“不!”

    可再快也快不过段和纾,段和纾已从虚空中随手拔出一柄长剑,剎那间天地失色,境外神鬼哭泣。这一剑斩落黄泉,万千魔物不甘地嘶吼着死去,化作缕缕青烟。酆都的宏伟建筑群隆隆倒塌,过了很久,一切重归寂静,这裏化作一片未开化的荒漠。

    原来那些鬼差和判官都是阎青昀在寂寞中幻化出来的幻境的产物。

    ——可魔气从哪来?

    段和纾想,将剑锋回落。

    段和纾瞳孔紧缩,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如曳电,堪堪停落在他的眼珠前,毫厘之差,他被切落的鬓发飘落下来。

    大名鼎鼎的荆山玉。

    长剑微偏,映亮段和纾眼底的森寒。三百年这还是望舒头次看清师尊的面容,拨云见日,是一张意料之外的年轻、俊秀的脸。

    望舒瞳孔颤动,嘴唇嗫喏良久,哑声道:“轮到我死了吗?”

    段和纾改挑为撞,随意挽了个剑花,用剑柄一撞,望舒闷哼一声,咚咚后退数步,单膝跪下,感觉自己的肋骨已折了大半。

    “蠢货。”

    段和纾评价道,感觉自己这个师尊真的是太可恶了。“幻境吞噬你的精力,你早晚会被拖垮的。”

    阎青昀跪倒在地上,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这麽说来,师尊还是来救我来了?”

    段和纾:“……”

    “我还以为,师尊是来取帝屋草的。”

    阎青昀原本摊开的掌心紧紧收拢,指节用力到发白,有种金石般坚不可摧的质地。

    “枯荣有时,酆都千年前气运已尽,唯有这帝屋草,三百年才成熟,能延续我族的命脉,您岂能说拿就拿?”

    “你把亡魂拖进幻境裏,还嘴硬是鬼族的延续?”

    阎青昀爆发:“那我该如何?我什麽都没有了,我只剩这些回忆!”

    段和纾敛眉,不知为何,阎青昀总觉得那眼神透着悲戚与怜悯,像是感同身受。——可怎麽可能呢?当世唯一的仙尊,怎会有一无所有如落水狗的狼狈境况?

    段和纾暗自长嘆,抚摸荆山玉细长的剑身,“你说帝屋草三百年才成熟,那便再等三百年吧。”

    “你——”

    平静的忘川掀起滔天怒浪,阎青昀化出极恶相,引领众鬼残存的阴魂纷纷起身紧逼:“九疑仙尊,欺鬼太甚!欺鬼太甚!”

    鬼刚正不阿,向来是矗在天地间的一帮螃蟹,横着走,众鬼的怒喊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但仙界不知为何并无反应,或许是看在九疑仙尊的面子上,人界倒是莫名阴天,黑云摧城,上地的农夫急急赶回家,凡间的皇帝急着召钦天监来观天象。

    阎青昀暴起,裹挟着滔天的巨浪和怒吼。

    段和纾抿唇,剑锋起地斜撩,积雪纷扬中,千万银电网罗密布,封锁忘川和桥上,嗡——血光淋漓,鬼差们纷纷如下锅的饺子剁进锅裏,白浪过后,忘川风平浪静,血腥味传来,是望舒的腹腔咧开尺大的伤口。

    剑出鞘,必歃血。

    酆都没有日夜,只有永恒的黄昏,斜阳常年挂在极北的罗酆山外,看久了,也不过是一轮恢宏的金黄的光晕而已。这轮光晕落在望舒清癯的身影后,尽管还不到束发,但能隐约窥见少年背光的脸庞山崚起伏、丘壑深沉,将来必成大患。

    段和纾心想:要杀他吗?

    阎青昀捂着伤口茫然地看着他,血流出来,腻滞滞地披挂到他手心外,腾腾的鲜红的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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