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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皇子身边的太监是我故意引来的,”谢念语气认真,“当时木雕出现在被褥的夹层裏,他们既然敢大摇大摆来搜,就算我提前将木雕拿走,也会在搜寻时再次‘找到’別的证据。”
谢告禪:“是谁放的木雕?”
谢念摇头:“不清楚,但和三皇子他们不是一伙的。”
“且我娘她确实已经……命在旦夕,我只能将计就计,先把事情闹大,挽回她的命要紧。”
谢念字字清晰,逻辑通顺,谢告禪却清楚他酒还没醒。
如果是在清醒状态下,现在的谢念决计不会向他透露这麽多。
“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呢?”谢告禪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
谢念愣怔片刻,而后慢慢将头埋在被褥裏,声音显得有些闷:“皇兄,我困了。”
视野骤然陷入黑暗当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谢告禪都没再说话,谢念一开始还忐忑是不是在生他的气,可到了后面他困得连眼皮都有些睁不开,还没想好该怎麽道歉,思绪便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梦境。
谢念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
他没再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梦到他和谢告禪以一种正常的方式重逢,他将早就想好的话全都说出了口,还给谢告禪展示了自己逐渐精进的木雕技术。
后面不知怎麽回事,他莫名到了宴席上,喝醉了酒,痛痛快快地骂了谢昊明一顿,谢告禪将他带回寝殿,他理直气壮地让谢告禪给他喂药,外面下了雨,还要求谢告禪就在这裏留下。
……简直荒唐。
谢念从荒唐的梦境中睁开了双眼。
天还没完全亮,视线就显得模糊,殿外传来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和梦境中的清晨一模一样。
月梁和从前一样,静静横在头顶,谢念盯着眼前的木梁,莫名觉得有点安心。
还好是梦。
此次睡醒后谢念浑身神清气爽,连往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状态好得出奇。
他动了动,身上的被褥却像是有千斤重,一改从前轻飘飘的感觉,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
他蹙眉,费力用手肘将自己撑起来一点,而后视线落在陪伴他许多年的被子上——上面有件貉绒大氅。
还很眼熟。
谢念心底隐隐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他不敢轻举妄动,竭力放轻动作,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以极不明显的方式缓缓转头,看向桌案的方向。
殿內的宫灯都熄了,只有桌案上留着一座烛台,谢告禪借着烛火昏黄的光,正在看手裏的折子。
桌案上的折子分成了两堆,大的那堆摆在谢告禪右手侧,谢告禪看完后就会把折子放进去,全程神情专注,连看都没有往他这裏看一眼。
谢念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现在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寝殿的了。
谢告禪在这裏坐了多久?
发现他醒了吗?
如果他一直装睡,谢告禪批完折子是不是就会走?
谢念当机立断,再次闭上眼睛。
可没过多久,谢告禪的声音便突兀响起。
“还准备装睡到什麽时候?”
谢念呼吸一滞,没敢动,过了半晌,才悄悄睁开一条缝,而后猝不及防和谢告禪四目相对。
谢告禪姿势不变,正淡淡看着他。
谢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告禪转了回去,继续看手中的折子:“酒醒了吗?”
谢念神色一僵,知道这次是怎麽也躲不过去了,只能慢吞吞地从床榻上坐起,垂下眼睛,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顺疏远:“回殿下,已经好多了。”
“林太医已经来过了。”谢告禪语气不急不缓,“他说你常年哮疾缠身,平日裏应忌食辛辣酒水之物,若不多加节制,极有可能加重哮疾。”
谢念耳尖泛起一层薄红,他声音很小,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让殿下担忧了。”
“我确实担忧,”谢告禪站起,看了谢念一眼,“若不是我拦着,你半夜怕是都要去找那谢昊明算账了。”
谢念一下子就和梦裏骂谢昊明的片段对应起来,他低下头,一路从脖颈红到耳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对不起。”
“不必和我道歉。”
脚步声由远及近,谢念抬头,发现谢告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熟悉的雪松气息冷冽而清晰,迎面扑了满怀。
戴着玄色手套的手贴上他额头,谢告禪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必和我道歉,”谢告禪又重复了一遍,“是孤的错。”
谢念一怔。
“刚到边疆那几个月战事还算太平,闲暇之余,我就会在边陲小镇买信纸写信,”确认谢念没有发烧后,谢告禪才收回手,“到后来情况愈发复杂,战事纷乱不断,有时候写了信,也会在中途丢失。”
“我总以为再过不久就能回来。”
谢告禪半蹲下去,和谢念平视:“念念。”
“你能原谅皇兄吗?”
谢念和谢告禪视线相对,不知为何,胸口有点略微发堵,他几次张口,却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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