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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跟这没关系,快毕业那会儿因为工作的事情总吵架。”
“吵什麽?”
言敘想了想,“他家裏希望他留在北城,我想来寧城......”
他说不下去了,气氛静默了几秒。
沈暮说:“可是他最后也来了寧城。”
言敘像是被什麽击中,喉间酸涩难言。
半晌,言敘敛了情绪,笑着对沈暮说:“別光说了我,说说你吧,听你说你恢复得不错,我能问问你得了什麽病吗?”
之前在病房的时候一直没敢问,因为感觉沈暮总是有点消沉,而且手术的部位是腹部,言敘担心是很严重的病。
事实上,沈暮得的确实是很严重的病。
“结肠癌,”沈暮缓声说,“发现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肝转移。”
听到“癌”字,言敘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在很多人眼裏,癌症是绝症,是不可治愈的,本能地会对这个字产生恐惧。
好在昨天沈暮说他恢复得很好,而且现在医生还允许他出来散心。
“那现在......”言敘斟酌措辞,不知道该怎麽问。
“不用担心啦,”沈暮笑着叉水果吃,“韩大夫说我的癌细胞已经被消灭了超过五分之一,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了。”
“那太好了。”言敘心情有些沉重,看着沈暮目前的状态,怎麽没法和癌症扯上关系。
“好了之后想去干什麽?”言敘问。
沈暮鼻根有些酸涩,他揉了揉鼻子,声音有点哑:“要去把我哥哥追回来。”
“哥哥?”言敘疑惑道,“什麽哥哥?”
沈暮眼睛泛红,仍是笑着说:“当然是情哥哥了。”
一出生便被父母抛弃,沈暮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性格孤僻,没什麽朋友,只有一个和他同样孤僻的小朋友,会在沈暮的棒棒糖被別人抢走之后,把自己那一支给他吃。
那人和沈暮同岁,比沈暮大几个月,个子比他高很多,眼神看起来很凶。
每次帮了沈暮之后,沈暮总会笑着说:“谢谢哥哥。”
孤儿院裏的老师给那个男孩叫小树。
沈暮开始对小树展现出黏人的一面,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
小树一边嫌弃他黏人精,一边又攒钱给沈暮买画画的顏料。
18岁时,沈暮有一次去河边写生,不小心掉河裏。
被小树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了。
那裏荒郊野岭,没有人,也没有手机。
小树一直不停地给他做心肺复苏,沈暮依然毫无反应。小树一刻不停地继续按压胸腔。
终于,沈暮咳出一口水,苍白的脸上稍稍有了血色。
他睁开眼看到小树的第一眼,发现他满脸都是泪水,见沈暮醒过来,小树坐在一旁嚎啕大哭。
沈暮从来没见小树哭过,那是第一次。
后来,沈暮问小树:如果那天我没有醒过来怎麽办?
小树说:那我跟你一起死。
沈暮心中钝痛,亲吻小树的唇角,被小树发泄般地狠狠亲回来。
高中毕业后,他们去了同一个城市,沈暮读大学,小树打工。
两人租了房子,住在一起。
有一天,他们租住的房子意外坍塌,小树不顾一切替沈暮挡住屋顶落下来的横梁,自己被砸的奄奄一息。
沈暮把自己能找到的半杯水,每次几滴,喂给多数时间昏迷少数时间清醒的小树,自己嘴唇干裂到流血。
没有食物,水源匮乏,两个人在那方狭小的空间裏坚持了72小时,终于等来了救援。
后来,两个人都非常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想买一个小房子。
漂泊二十多年,他们太渴望有一个小家。
得知自己得了结肠癌后,沈暮感觉天都塌了。
治疗费用一大笔先不说,最重要的是,医生说,已经是晚期了,手术和化疗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即便是钱花了罪受了,可能也续不了命。
沈暮几度挣扎想告诉小树,希望自己所剩不多的时光裏,小树能陪着自己。
可是又想到当年河边,小树说“我跟你一起死”时那决绝的眼神。
沈暮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好好活着。
于是那之后,沈暮开始找茬跟小树吵架,嫌他赚钱少,嫌他学歷低,说跟他在一起自己觉得很丢人。
小树几番沉默,无言以对。
后来,沈暮发现小树起早贪黑,除了他原本的工作,又多打了两份工。
晚上沈暮半夜疼醒,发现小树坐在出租屋的小桌子上,开着灯光微弱的小台灯,在写试卷。
沈暮的心被揪紧了。
第二天,他借故跟小树大吵一架,把家裏的东西全摔了,包括床头摆的他俩的合照,和桌子上那盏小台灯。
时间剩的不多了,沈暮想,之前好像听孤儿院的院长说过,他的母亲好像是从寧城来的。
寧城离江州有两千多公裏,他从来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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