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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好他的爱剑后,便从袖裏干坤掏出一枚帕子包裹好的半成品的白玉手炉,借着月色,细细地雕琢起来。
令姜僵在昏死的同门们中间,半晌想通了。师兄没有骗她的必要,以他的修行与威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
于是她爬到离师兄半尺外的距离,却不敢靠近,只看月色如水,流泻到他专注的侧影,他从未见过有人能温柔专情到如此姿态。
“师兄……”她轻唤,“你早知道这世上有魔是吗,是仙尊告诉你的吗?”
阎青昀嗤笑,唇角露出了半讥不苦的弧度:“他怎会向我坦白。”
令姜顿时不敢说话了,又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师兄手裏的羊脂玉美人分明有着惊鸿清影般的风姿,除了九疑仙尊外不作他想,可师兄的语气,倒像怨恨已久。
世间逢魔,这事瞒不了多久。
日上三竿时,随行的弟子们醒来,惊惶地发现满林子的魔气,这回可没人抱怨赶路赶得辛苦了,一个个窜如疯兔,前仆后继地赶回宗门,上报各自的领导,疾呼——天魔出现了!
长老们本在喝茶打机锋,拉帮结派,文明地辩论自己有多麽适合当继任的宗主。雷宗主听得脑门直突突,只觉得一帮子倒霉猢狲,宗门后继无望。
结果一道惊雷,把他炸得焦头烂额。
“什麽?”
长老们纷纷起身,仔细盘问,猴窜回来的弟子们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后雷宗主拍案怒吼,震得大殿外的落花簌簌摔落:“整日裏游山玩水,问要事是一问三不知,你们若不知天魔的去向,又怎能从他的手下逃脱?难不成还有隐士高人为你们护航不成?!”
众弟子面面相觑,没敢承认,事实上他们也疑惑,这魔怎麽踩完点,又夹着尾巴跑了呢?
令姜犹疑地举手:“是阎阎阎——”
雷宗主眼珠子一突:“舌头捋直了说!”
令姜吓得快哭出来了:“是阎师兄杀了天魔!”
雷泓深霍然起身:“阎青昀呢?可还活着?!”
他声如洪钟,盖过了所有嘈杂的惶恐与质疑,却架不住阎青昀早已潇洒地御剑而去,揣着完工的手炉直往无□□奔去。
段和纾得到了详尽的一手消息,却比雷泓深淡定许多,右手押着鱼竿,沉吟:“仙与魔,不过一剎。”
阎青昀沉声道:“望师尊赐教。”
这一句差点把段和纾的话匣子捅开。
好在他打了个激灵,猛地想起九疑仙尊沉默是金的底线,好为人师的教诲禿嚕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武断道:“你不成魔,自无需了解。”
他说得那样篤定,不像是信任,反而更像是某种逃避现实式的自我催眠。
阎青昀心下陡沉,仿佛暗沉的现实向他揭开风暴的一角。他急欲追问下去,一旁正摆弄鱼篓的谛听开口了:“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执念过深,人就魔怔了,像养你长大的那些个酆都的老不朽连带着你这个小不休不正是——”
段和纾面无表情地抬手,细长的鱼竿啪地甩到谛听喋喋的臭嘴上。谛听驴叫数声,四只腾云碧玉蹄胡乱地刨地,恹恹地趴在甲板上,不敢吱声了。
“你不会成魔,”段和纾加重语气,“还有事吗?无事便走吧,我累了。”
阎青昀捧着的手炉惴惴地沉在袖裏头,翻来覆去地捂热半天,最终黯然告退,没能松出去。
他走后,谛听感慨:“昔日天魔肆虐,关于魔的知识是普及教育。如今群魔灭绝,竟没人了解了。”
“人心不改,魔便不会灭,”段和纾摇头,“你可知酆都?早就是魔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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