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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艾玙小口啜饮着,邬祉才开始解释:“那天我看你吃了挺多梅子,就让陈叔叫人酿了点,这些天正好,出门就揣了一瓶。”
“会醉吗?”
世界已成朦胧的灰蓝,艾玙盘腿坐在草地上,眼尾的星光却穿透暗翳,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晚风掀起他的发丝,像是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将周遭的朦胧都烧成透明,所有纷杂都化作他眼底的倒影。
醒亦情柔,醉亦情柔。
“不会,我酒量可是练过的。”
邬祉本是好奇艾玙变换的神态,待天色漫过眉眼,才恍然明白,情意从来无关模样,只要是他,便足以心动。
“你喝吗?”艾玙笑着问他。
邬祉没接,就着艾玙递过来的姿势饮下。
一半长天酿醇酒,一半星光酿情话,再撷晚风兑作酒,醉倒人间好年华。
云卷云舒,月缺月圆,皆是命运安排,却总有星河三两盏,照我千山万水程。
艾玙不会再忘记与邬祉的一切,这是他作为人无比眷恋的时刻。
“邬祉,这一路,能遇见你我真的很开心。”
邬祉抵着艾玙的额头,认真道:“不要说这种话,很像分別。”
艾玙这就不明白自己能说什麽了。
“那……你对我很好?”
邬祉笑了:“我是个好人?”
艾玙点头:“嗯,好人。”
微醺私语,十指相扣。
邬祉轻轻把艾玙搂进怀裏,颠了颠:“重了点。”随即用手臂圈得更紧,下巴抵着发顶闷笑。
艾玙:“……”哪有这时候说人胖了的。
归途的青石板路被水浸得发亮,艾玙刚拐过街角,就见前日见到的卖炊饼老丈蹲在墙根,竹篮裏只剩几个冷透的饼。
老丈抬头看见他们,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又暗下去,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买一个”。
邬祉忽然停步,指尖在鸦九剑柄上轻叩,忽然拔剑出鞘。
剑光划出半道银弧,卷起竹篮裏的一个炊饼,稳稳落在艾玙掌心。
“老丈这饼,卖相不错。”邬祉收剑入鞘,声音扬得足够让路人听见,“诸位请看,这饼虽冷,面纹却透着巧劲,定是好手艺人做的。”
他话音刚落,几个商贩被剑光吸引过来。
艾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扬了扬手中的炊饼:“确实扎实,两个铜板,值。”
人群裏响起窃窃私语,有人摸出铜板递过去。
邬祉站在一旁,剑穗随着动作轻晃,像在给老丈“站台”。
不过片刻,竹篮就空了。
老丈攥着一把铜板,手都在抖,颤巍巍想往邬祉手裏塞:“这位公子,多、多给您……”
邬祉侧身避开,艾玙却从老丈掌心捏起两个铜板,叮铃一声放进自己袖袋:“两个够了。”
他朝老丈拱手,转身时瞥见对方眼裏的泪。
没走多远,就见巷口的早餐婆婆正费力推着粥车爬坡。
艾玙二话不说上前搭手,邬祉则干脆蹲下身,用肩膀抵住车辕。
两人一推一扛,车轱辘终于滚上了平地。
婆婆连声道谢,要舀粥给他们,艾玙笑着摆手,指了指邬祉袖中露出的剑柄:“我们得回家练剑了。”
两人并肩往邬宅走。
艾玙摸出那两个铜板,在掌心颠了颠:“你刚才耍剑,像卖艺人。”
邬祉挑眉:“那你就是卖饼的伙计。”
艾玙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邬祉也跟着回头。
他们能帮的仅限于此,剩下的路还是要靠自己。
邬祉素爱风雅,更念着艾玙眸中那抹盈盈笑意。
自在艾玙随口一提陈家的花后,邬祉便广撒千金,命仆役踏遍街巷、寻遍江南名种,扬言要将扬州城的春色尽数收归庭院。
城西的老花农扛着锄头钻进深山,往年无人问津的崖壁幽兰,如今成了能换米粮的宝贝。
货郎们推着独轮车跑遍周边村镇,把田埂边的野菊、院墙上的凌霄都搜罗起来,车斗裏堆得像座小花山。
连平日裏蹲在桥头打盹的脚夫,也学着辨认花草图谱,遇见不常见的就连根刨起,用湿布裹着往邬宅送。
银钱流水般花出去,却在城裏催生出一串活气。
花农买了新耕牛,货郎给孩子扯了新布,脚夫的担子上多了块像样的木板。
有个跛脚的少年,就靠寻到一株罕见的绿萼梅,凑够了给娘抓药的钱。
不出几日,青砖黛瓦间已繁花成海。
太湖石被木香层层缠绕,恍若裹着一袭碎金软缎,回廊垂落紫藤花帘,风过时簌簌如瀑,西府海棠在游廊转角肆意堆砌云霞,连寻常角落都挤满野蔷薇,粉白花瓣漫过竹篱,与墙外的栀子、晚香玉遥相呼应。
晨露沾湿百种芳菲,暗夜裏花影婆娑。
回去后,艾玙的心中仍有狂欢的余烬,不知是何名种的花瓣落在了他头顶,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邬祉看出来了,回来他背着时就能感受到艾玙的闷闷不乐。
本就是为了艾玙开心才跑去城郊的,若因这件事让艾玙难过,岂不是得不偿失?
艾玙想看星星,想长夜漫漫,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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