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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引路的阴差身着雪色长袍,袖中不断涌出成串的纸钱。
“某家小儿,不幸早逝,念其孤苦,闻贵府小女贤淑,愿结阴间良缘,以慰逝者,望应允。”
“小女承蒙错爱,愿两家结此阴缘,以安其魂。”
“今良辰吉日,结为冥婚,阴阳相合,魂归同xue,望天地见证,鬼神庇佑,两家永睦。”
“愿二人在阴间相敬如宾,勿念阳世,保佑家族平安顺遂。”
在符咒燃烧的浓烟中,阴差以绣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婚书上书写內容:“生者不入幽冥,死者不困人间。”
“等等!”艾玙猛地坐直,箱板撞得“咚”地闷响,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滑。
箱外飘进的纸钱碎屑混着诡异红绸,这分明是阴婚嫁礼的阵仗!
“我不是礼!快放我出去!”他用肩膀撞箱壁,掌心拍得发麻。
外面的脚步声却愈发轻快,抬棺鬼的笑声漏进缝隙,像破风箱般嘶哑。
艾玙瘫倒在腐木上,鞋尖烦躁地踢着箱顶:“什麽劳什子阴曹地府!”他扯松领口,露出半截泛红的脖颈,“再敢折腾我,拆了你这鬼门关!”
台阶下,扎纸匠人精心制作的金山银山、绫罗绸缎堆成小山,连纸扎的丫鬟仆从都身着绣金线的素衣。
棺木铜环碰撞声由远及近,艾玙贴着箱壁摸到空荡荡的夹层,本该塞满金银的礼箱此刻连张冥钞都不见,箱底只残留半枚沾着腐泥的铜铃。
他后槽牙咬得发酸,指节在朽木上碾出白痕:“好个空手套白狼!”
落地瞬间,箱盖“吱呀”弹开半寸。
艾玙眯眼望去,幽冥婚堂中央,两口棺椁如巨兽盘踞。
他爬出来,靴底碾碎台阶上的镇魂符,低声骂道:“倒是会挑冤大头!”
两具棺材之间,铺满用磷火凝成的曼珠沙华,幽幽蓝光映照在棺木上,忽明忽暗。
这是专门准备的阴阳棺,入棺者,魂将永困幽冥。
所谓的冥婚大典,不过是选取阳寿未尽的活人,与幽冥界的亡灵缔结姻缘,以平衡阴阳之气。
可活人若签下“血魂契”,肉身将长睡不醒,魂魄在幽冥界履行婚约,阳寿耗尽后则永留阴间。
为何要平息怨气?难不成……这棺主人的死因有蹊跷?
棺表面缠绕着镇魂索,索上密密麻麻贴着洒了朱砂的黄符,棺角垂下的珍珠鏈间,穿插着刻满梵文的桃木片,每当阴风掠过,便发出细碎的铮鸣。
艾玙对着阴森的供桌草草拜了三拜,目光扫过那些扭曲如活物的符咒,皱眉,他分不清这是异乡秘术还是古早邪术,只想着得尽快找到邬祉。
穿过垂落腐藤的回廊,艾玙在岔路口顿住脚步。
右侧……
左侧……
艾玙往右边刚走两步又旋身,朝着左侧阴冷的风走去。
不过片刻,没有尽的头忘川河在眼前铺展开。
水底沉着无数闪烁的光点,河水还算清澈,倒映着两岸摇曳的彼岸花,红与蓝交织成诡异而凄美的光影。
宽阔的河面上,漂浮着形态各异的舟楫。
偶尔有一阵阴风吹过,舟楫轻轻摇晃,魂魄们的衣袂随之飘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腐浪卷着断木从脚边掠过,艾玙逆着磷火漂浮的方向疾行,当那抹雪白银发刺破雾霭时,他开心地扑了过去:“楚兄!忘川!”
楚知渊:“邬少爷呢?”
“缚魂藤断了,被阴差拖走了。”
忘川挑眉:“那救人?”
“劳烦二位!”艾玙猛地扣住两人手腕,重重地摁了下。
冥界来了位人间客,这可是奇闻异事!
小鬼们挤破了望乡台的栏杆,争先恐后要瞧一眼这百年难遇的活人模样。
这位人间客可不得了!
当那位人间客踏着血水走来时,阴雾都被他周身寒意劈出缝隙,苍白面皮上凝着霜,眉眼却如刀刻玉琢,冷硬轮廓在鬼火映照下泛着奇异的光,连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都黯淡三分。
“小郎君~看这裏!”
两具身躯共用一副骨架的双生鬼女扭着腰肢贴过来,十二只手同时挥动着褪色的红帕。
邬祉被阴差铁鏈勒得生疼,却连眼皮都未抬。
比起那三位奇形怪状的阴差,眼前这景象实在算不得稀奇。
一位浑身泡得肿胀发白,皮肤下翻涌着青黑血管,像无数蚯蚓在蠕动。
发丝黏在脸上,遮挡着被鱼群啃噬得只剩半边的眼眶,眼球却诡异地悬浮在眼窝外。
最恐怖的是它躯干,胸口到腹部被粗麻线胡乱缝合,缝隙间不断渗出腥臭的河水,裏面还能瞥见半截发白的肋骨,随着呼吸开合,发出潮湿的“咕嚕”声。
另一位的皮肤如同碎裂的镜面,布满蛛网状裂痕,每个碎片裏都映出不同角度的扭曲面容。
当它移动时,碎片会错位重组。
最骇人的是它的双手,指尖不断生长出尖锐的玻璃棱,划过墙壁便留下渗血的抓痕,而掌心凹陷处嵌着枚眼球,随着它的注视,眼球表面会浮现出受害者的倒影。
第三位就更一言难尽了……
它整个人像被高温融化的蜡像,五官正在缓慢坍塌,鼻子变成蜡油滴在胸口,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由蜡烛芯组成的獠牙。
它的身体不断滴落粘稠的蜡油,所过之处地面凝结成诡异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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