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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堂桌旁烛火摇曳,两人偶尔夹一筷子菜,偶尔低声说几句话,窗外的星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将这片刻的温馨衬得愈发安稳。
贏州的秋日,天朗气清。
自雁萧关与明几许归府理事后,王府便日日忙碌,满王府的人畜之中,怕是唯有眠山月依旧是副闲散模样。
这只从西域归来的功臣,自觉在西域执行中帮了大忙,自回来贏州便彻底变回咸鱼性子,每日除了在王府混吃混喝,便是在贏州城內外闲逛,活脱脱成了贏州的吉祥物。
贏州城的大街小巷总会逛得腻味,眠山月扑棱着翅膀,径直飞出城外,往东南方向的山林而去。它在林间穿梭,一会儿追着彩蝶飞舞,一会儿逗弄树下的野兔,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注意到山林深处传来的细碎声响。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哭喊哀求声传入耳中。眠山月停下嬉闹,扑棱着翅膀落在一棵老树的枝桠上,偏着脑袋,一双乌黑的小鸟眼好奇地往下望去。
只见林间空地上,一行人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被护在最中的是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此时面色蜡黄,嘴唇干裂,胸口剧烈起伏,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男女老少,个个面带血污,衣衫被树枝划破,露出的皮肤上满是划痕与淤青。
“父亲,您撑住啊。”一个年轻男子搀扶着老者,声音哽咽,“咱们快到贏州了,贏州乃是厉王封地,厉王手下有近六万神武军,有他坐镇,乱贼定不敢轻易来犯。”
六万?眠山月摇头晃脑,这是从哪儿来的外地人,消息早过时了,神武军现下可是足有十二万呢。
老者艰难地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咳……咳……乱贼追得紧,我……我怕是撑不到贏州了……”
登时,一片哭声响起。
驀的,一个抱着幼童的妇人跪倒在地,对着苍天哭喊哀求,“上天开眼啊,救救我们,吧,我们程家在浮州耕读数百年,从未欺压过百姓,为何要遭此横祸。”
“娘,別跪了,快起来。”旁边的少女扶起妇人,泪水直流。
众人心裏悲苦不已,中江横生乱贼,杀入州府,屠尽世家高门,若不是浮州百姓感念程家常年开仓放粮、兴办学堂,将程家人藏在家中,又趁逆贼庆贺时送成家人出城,程家早就同其他大家一般成了乱贼刀下亡魂。
中江各处皆有乱贼,要保住性命,唯有出海,可家中能做得起海上买卖的,皆是大族,又如何能逃脱乱贼的砍杀。
但凡能出海的大船都已被乱贼控制,想要出海,谈何容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曾被程家救过性命的人家不知从何处好路弄来了一搜淘汰的海船,匆匆将程家送出了海。
只是这世上总有些损人不利己的祸害,消息走漏,追兵在后,程家只能仓促逃命。
可被淘汰的海船如何及得上新船速度,海船日夜不停,到达贏州海域附近之时,眼看着便要被追上,好在船上船夫机警,趁夜放下海船上小船,将程家人全送下了船。
海船引开追兵,程家人离开后,船上全是苦命的船夫,那些打着斩杀高门狗的乱贼即使要对他们动手,起码也不会害了他们性命。
程家人被风浪送到了贏州海岸,他们被追怕了,上岸便逃进山林,一路跌跌撞撞逃至此地,每个人都已精疲力尽,只留着最后一口气。
若是程家老爷子倒下,怕是会将程家人吊着的这股劲全数击散,到那时,程家人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年轻男子咬牙道,“都別慌,只要进了贏州地界,有厉王在,乱贼定然不敢放肆。爹,您再坚持一会儿……”
他这话是在安慰程家人,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话未说完,老者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爹。”
“老爷。”
众人围上前,哭声震天,绝望的气息在林间弥漫开来。
眠山月歪着脑袋,听着他们的哭喊,又想起这段时日王府的光景,雁萧关日日埋首文书裏,连吃饭都没个清闲,明几许惯不喜欢被杂事打搅,这会儿也不得不帮忙处理事务。
它前几日飞去书房找雁萧关要同他撒娇,对方却只是匆匆摸了摸它的头,便又低头处理公文,连句话都没顾上多说。
眠山月扑棱了两下翅膀,目光扫过下方这群人,他们虽衣衫破旧,却神情温和,扶老携幼的模样,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光景,并无半分世家子弟的骄纵。
刚刚那女人似乎是说他们乃是耕读世家,其间说不定有些能人,将这些人带回去,不定就能帮上雁萧关的忙,起码能让他不那麽忙。
眠山月瞬间昂起了头,展翅欲飞。
等等,若是此刻飞去王府找雁萧关,等他们腾出功夫,这些人早就撑不住了。
它忽然想起,官修竹总管贏州內政,平日裏最是体恤百姓,且自己与官修竹相处许久,那人见了它,总会笑着递上爱吃的松子糕。
如今雁萧关与明几许忙碌,找官修竹定是没错。
这般想着,眠山月不再犹豫,对着林间的人群又看了一眼,随即扑棱着翅膀,调转方向,朝着贏州城的方向飞去。它的速度极快,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不多时便越过田埂,朝着城內的衙门飞去。
那裏,正是官修竹处理政务的地方。
而林间的程家众人,还围在老者身边悲痛不已,全然没察觉,有一只小鸟曾停在他们附近树上枝头,此时已为他们去寻生机。
眠山月振翅疾飞,一路避开人群,径直冲进贏州衙门后院。它并没寻到官修竹,倒是先撞见了种略红。
彼时种略红正与医工们核对药材清单,见一团鲜亮的身影扑棱着翅膀落在桌案上,还几步过来叼着自己袖口不放,顿时失笑,“你这小家伙,又来讨食?”
可眠山月却反常地不肯松口,只是朝着城外方向扑腾翅膀,发出急促的“啾啾”声。
种略红见它神色焦急,不似平日嬉闹,心中一动,“莫不是城外出了何事?”
她当即吩咐医工备好急救箱,跟着眠山月往城外山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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