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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
林听屿盯着手机屏幕上周小野发来的消息，指尖在键盘上方悬了足足三分钟，最终只回了个“哦”字。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但空气裏那股潮湿劲儿像是黏在了皮肤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一把拉开窗帘，阳光跟刀子似的扎进来，刺得他直眯眼。
手机又震了。
“屿哥，宋迟声那边派人来谈合作了，约明天下午三点青屿咖啡馆。”
林听屿的手指在“青屿”两个字上狠狠戳了两下。
这破咖啡馆在城郊“鸟不拉屎”的地方，偏偏就是三年前他和宋迟声最后一次互放狠话的鬼地方。
“告诉他我没空。”
消息刚发出去，周小野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对方说……您要是不去，他就把您大学时期在文学社朗诵的视频发网上。”
林听屿差点把手机捏碎。
那视频裏他穿着“傻了吧唧”的白衬衫，声情并茂地念着宋迟声写的酸诗。
“让他去死。”
发完这条，他一把抓过桌上那本《寂静海》，书皮都快被他摸掉色了。
翻开扉页，宋迟声的签名下面还留着一行小字：“给全世界最会装模作样的人。”
这王八蛋当年就是故意气他的。
周小野猫着腰溜进程愈的诊室时，这位心理咨询师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眼镜。
“又来了？”程愈头都不抬，“这次是林听屿第几次放你鸽子？”
“不是……”周小野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是宋迟声那个混蛋要跟屿哥合作……”
混蛋……
程愈的眼镜片反着冷光：“所以？”
“屿哥气得把直播间设备砸了！”周小野突然压低声音，“程医生，您说他俩到底什麽仇啊？”
程愈的钢笔在病歷本上划出长长一道：“建议你离远点，精神病会传染。”
周小野刚要说话，手机突然炸响。来电显示“姜临夏”三个字让他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喂？什麽？现在？”
程愈的钢笔尖“啪”地断了。
宋迟声在青屿咖啡馆门口踱了第十八圈时，编辑终于忍不住了：“祖宗，您能消停会儿吗？”
“闭嘴。”宋迟声整了整袖口，突然僵在原地——马路对面，姜临夏正举着相机对准他。
“哟，大作家！”姜临夏三两步蹦过来，“等人啊？”
宋迟声把脸扭到一边：“采风。”
确实是采风，但是是“屿风”。
“采风穿这麽正式？”姜临夏的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了，“该不会是……”
刺耳的剎车声打断了她。
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在路边停下，车门摔得震天响。
林听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白衬衫领口敞着，活像来打架的。
但更像是……
宋迟声的后背瞬间绷直了。
“好久不见啊，大作家。”林听屿笑得咬牙切齿，“听说你要把我黑歷史发网上？”
宋迟声推了推眼镜：“怎麽，现在知道要脸了？”
好吧，林听屿也可能没脸。
两人之间的空气噼裏啪啦冒着火星。
姜临夏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精彩！太精彩了！”
周小野抱着文件袋慌慌张张追过来：“屿哥！合作方案……”
“合什麽作？”林听屿一把抢过文件袋，“我是来跟他算账的！”
宋迟声冷笑：“三年不见，你还是这麽幼稚。”
“比不上您，躲在键盘后面当缩头乌龟。”
编辑眼看要出人命，赶紧插到两人中间：“两位老师，咱们进去聊……”
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差点给震掉。
程愈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门口，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最后落在周小野身上：“看来今天的心理咨询要改內容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桌面上，两杯咖啡纹丝未动。
“所以，”林听屿把文件袋摔在桌上，“你到底想干嘛？”
宋迟声慢悠悠翻开合作方案：“如你所见，商业合作。”
不见得。
“放屁！”林听屿一把拍在纸上，“你缺这点钱？”
“缺啊。”宋迟声突然抬头，“毕竟不像某些人，靠卖脸就能赚钱。”
言语讽刺。
林听屿差点掀桌：“你他妈……”
“两位！”编辑都快哭了，“出版社的意思是……”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窗外，姜临夏的镜头对准了这一幕：“绝了，这构图……”
程愈拎着周小野的后领子：“离远点，小心溅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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