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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次日一早，楼烬没有选择立刻进宫。
毕竟，楼熠的身份并未昭告天下，他现在明面上还是五皇子，如果真的兄弟相残，皇上定不会放过楼熵。
他决定亲自去找楼熵。
没有带太多随从，只有叶旬阳和几名贴身暗卫。
到了郡王府，通报之后，楼熵似乎并不意外，很快便请他们进了书房。
书房內，楼熵屏退了左右，独自面对楼烬和叶旬阳。
他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些，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但面对楼烬，却并无惧色，反而有种破罐破摔的平静。
“三皇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楼熵的声音很平静。
楼烬没有迂回，直接将那份密信碎片放在书桌上，盯着他：“四弟，这是什麽意思？打探宗人府，查问楼熠的守卫……你想做什麽？”
楼熵看着那些碎片，露出一抹惨淡而扭曲的笑：“三皇兄如此聪明，会猜不到吗？”
“我母妃……是被楼熠那个野种害死的！此仇不报，我楼熵枉为人子！我日夜难安！”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楼烬。
“你们扳倒了柳氏和楼秦，楼熠也被圈禁，看似一切都了结了。可他还活着！他那个毒妇母亲和奸夫父亲害死了我母妃，他却还能茍活于世，凭什麽？！”
叶旬阳在一旁听得眉头紧锁，他能理解楼熵的丧母之痛，但……
楼烬的神色依旧冷静，他等楼熵发泄完，才缓缓开口：“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四弟。贤妃与楼秦是元凶，他们已得报应。楼熠……他身世不堪，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父皇留他一命，自有考量。”
“考量？什麽考量？！不过是顾全他那点可怜的皇家顏面！”楼熵低吼道，他喘着粗气，眼神近乎哀求地看着楼烬。
“皇兄，我现在只想做这一件！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了结这段恩怨！只要……只要让我见他一面！”
楼烬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深邃，仿佛要看到他心裏去。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楼熵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但楼烬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下：“但是，你不能杀他。”
“为什麽？！”楼熵急了，“他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他若死了，你便也活不成了。”楼烬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弑杀兄弟，即便他不是父皇亲生，但他名义上仍是皇子，父皇绝不会饶你。为了一个楼熠，赔上你自己的性命和未来，值得吗？”
楼熵愣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楼烬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
“仇恨需要宣泄，我明白。但死亡，未必是唯一的方式，也未必是最痛快的方式。”
“亲眼去看看他现在的模样，看看那个曾经可能威胁到你的人，如今是怎样一副光景。让他活着，清醒地承受他应得的一切，有时比简单地结束他的生命，更能消解恨意。”
他看着楼熵眼中翻腾的挣扎，继续道：“我可以安排你去见他，让你当面质问，让你亲眼确认他的落魄。但你的手，不能沾上他的血。这是底线。”
楼熵死死攥着拳头，身体因激烈的內心斗争而微微颤抖。
他恨，他恨不得将楼熠碎尸万段。
但楼烬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被仇恨充满的头脑，让他意识到冲动的后果。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好。我听三皇兄的。”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亲口问他！”
“可以。”楼烬点头，“我会安排。但在那之前，你和你的人，安分些。”
离开熵郡王府，叶旬阳忍不住问：“王爷，你真的相信他能控制住自己吗？”
楼烬望着远处层叠的殿宇，目光悠远：“给他一个宣泄的出口，总比他像条毒蛇一样藏在暗处，不知何时会窜出来咬人要好。而且……”
“让他亲眼看到楼熠的现状，或许比我们说一千句一万句更有用。有时候，活着受罪，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后面几天，楼烬着手安排进入宗人府事宜，叶旬阳也抽空回了一趟将军府，准备完成二哥叶旬勤的托付。
他原本在心裏打了好几次腹稿，想着该如何委婉地提起二哥与一位南诏姑娘两情相悦，如何夸赞阿娜尔的善良勇敢，甚至做好了要费一番唇舌说服古板父亲的准备。
没想到，他刚在花厅坐下，斟字酌句地开了个头：“父亲，母亲，是关于二哥的事……他和......”
话还没说完，叶夫人就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是阿娜尔那孩子吧？哎哟，我早就看出来了！”
叶旬阳一愣：“啊？母亲您……早就知道了？”
“你当你娘是瞎子不成？”
叶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日你二哥那眼神，就差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阿娜尔那孩子，模样俊，性子也好，敞亮又懂事，第一次见的时候娘就喜欢得紧！”
“要不是你二哥那个榆木脑袋一直不开窍，磨磨蹭蹭的，我早就想问问他们，打算什麽时候把婚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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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小将军入府后，病弱王爷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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