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宴
厅內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叶旬阳许久未见姨母,加上不用应付表姐,心情放松,不免多喝了几杯,脸上泛起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那表弟柳文轩,几杯果酒下肚,胆子也大了,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叶旬阳腰间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佩上。
那玉佩雕着貔貅,是叶旬阳今年生辰时他爹给的,他十分喜爱,时常佩戴。
“阳表哥,”柳文轩凑近了些,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黏腻。
“你这玉佩真好看,晶莹剔透的,我还没见过这麽好的玉呢。”
叶旬阳知道他想干嘛,只是呵呵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柳文轩见叶旬阳不说话,只好扯着叶旬阳的袖子摇晃:“阳表哥,你最疼我了,这玉佩送给我玩玩好不好?我拿我新得的那个紫金葫芦跟你换!”
他说的紫金葫芦不过是个寻常玩物,与这御赐的羊脂玉相差甚远。
叶旬阳下意识地按住了玉佩,为难道:“文轩,这个不行,这是我爹送的,意义不同。改日我再寻个別的好玩意儿给你。”
柳文轩顿时撅起了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声音也拔高了些:“阳表哥小气!以前什麽好东西都舍得给我,现在当了王妃,就看不上我这穷亲戚了是不是?一块玉佩而已,也这般吝啬!”
他这话声音不小,席间顿时安静了一瞬。
姨母脸色一变,低声呵斥:“文轩!胡说什麽!还不快向你表哥道歉!”
叶旬阳也有些尴尬,他这表弟被宠坏了,向来如此,但在楼烬面前这般闹,实在有些失礼。
他正想打个圆场,却感觉身旁的气压骤然低了几分。
一直安静用餐,偶尔交谈几句的楼烬,缓缓放下了银箸。
他并未看柳文轩,而是目光平淡地转向姨母,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极淡的弧度,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柳夫人,令郎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本王不会计较。不过,旬阳如今是烬王府的王妃,他随身之物,皆代表王府顏面。”
“这玉佩更是岳父大人所赠,意义非凡,岂能轻易与人?”
“况且,本王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什麽,当凭自己本事去取,向人索要,终非正道。”
“柳夫人以为呢?”
楼烬久居上位,即便病弱,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仪也足以震慑人心。
姨母被他看得心头一凛,连忙赔笑道:“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是臣妇教子无方,让王爷见笑了。”
说罢,狠狠瞪了柳文轩一眼,低声道:“还不闭嘴!再胡闹回去罚你抄书!”
柳文轩被母亲和楼烬的气势吓住,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闹,只好低下头扒饭。
叶旬阳悄悄松了口气,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楼烬的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楼烬回看他一眼,目光深邃,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划过。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宴席继续,柳文轩也不敢造次了。
宴毕,楼烬和叶旬阳告辞回府。
马车上,叶旬阳还有些忿忿:“我这表弟,真是被姨母惯坏了,越来越不像话。”
楼烬闭目养神,淡淡道:“无知孩童,何必在意。日后他若再纠缠,你直接推给本王便是。”
叶旬阳心裏一暖,凑过去笑道:“还是王爷厉害,一句话就把他镇住了。”
楼烬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脸。
“只怕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此话怎讲?”叶旬阳有些不明白。
“只是本王的猜测罢了。”楼烬看他不是很明白,便不再提了。
毕竟叶旬阳与姨母一家认识那麽多年,可能真是他想歪了吧。
但是话头一转,楼烬想质问他为什麽没有提那个表妹。
“你那个表妹,怎麽没见你上午提及,而且她似乎与你很是亲近?”
叶旬阳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哦,你说云絮啊?”
“没提是以为她不会来,她小时候身子弱,常住在我们家,平时姨母一家来,她大多抱恙没有跟随。”
“这次见她,倒是出落成大姑娘了,差点没认出来。”
楼烬观察着他的神色,见无异样,便不再多问,重新阖上眼。
次日,叶旬阳一早跟楼烬说要回将军府一趟。
楼烬正在看书,闻言抬头:“可是昨日还有事未了?”
他以为叶旬阳是去处理昨日宴席的后续,或者姨母家还有什麽事。
叶旬阳摆摆手:“没什麽大事,就是我大哥今天从城郊军营回来看望姨母,我去见见我大哥,下午就回来。”
楼烬点点头:“去吧,带上侍卫。”
“知道啦!”叶旬阳应了一声,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楼烬处理完公务,在园中走了几圈,又看了会儿书。
眼看日头偏西,便吩咐厨房准备晚膳,等叶旬阳回来。
然而,直到晚膳时分,叶旬阳才匆匆回府,而并非一人归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正是昨日见过的表妹柳云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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