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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成了牺牲者——一个吸血鬼根本没法同时看管这麽多血奴的刻印与血液。
可紧接着,又有手持长剑的骑士从人群中奔出。他们剑柄上的红宝石依旧难辨真假。剑刃刺向惜命的吸血鬼,叫她不得不闪避躲开,然后毫不费力杀死这些死士。“虚伪,你还想用贗品恐吓我!”安比奇亚拾起尸体手中的长剑,挨个取下它们的镶嵌物,“你已穷途末路了!”
她的谨慎与缜密迫使她落后了几步——伊纳尔特冷漠地抓住这间隙,又套上另一枚新的指环——尤比的视野中没有血液涌动的痕跡显出来。这依旧是一枚贗品。
杀戮与检验的轮回仍在继续。人们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卷入吸血鬼的战争中,被反反复复清洗刻印,剥夺生命。
对伊纳尔特而言,这不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吗?尤比心惊胆战又不敢置信地思考:为什麽非要是现在?为什麽姐姐和哥哥非要当下立刻分出胜负不可?
他动摇着躲在最高的夜空中,望向陷入疯狂与执念中的手足们。若是要他挑选,该选择帮助伊纳尔特或安比奇亚哪一边?虔诚狂热地向往自由的牺牲令他动容,可冰冷现实又无情多变的人心也令他胆寒。尤比想,无论选择哪一边,貌似都不是自由而正义的——他有什麽资格替別人定义何为自由,何为正义?
尤比终于想起亚科夫的承诺。
“要是能离开这,你想去哪,想做什麽?”
“要是能再戴着那戒指到太阳下,要是有我和你一起呢?”
“爱才是真正的自由。你就是真正的自由。”
忽然,尤比看见一颗崭新的心脏在无数刻印组成的漩涡中开始跳动。那一瞬间,仿佛所有嘈杂的生死都寂静下来——伊纳尔特终于执拗地亲身试出了真的戒指。战争结束了。他的末日来临了。
安比奇亚正被几个持剑的血奴逼退了几步,手中尚有待验的贗品。她来不及争抢,不会比我更快!为了亚科夫能实现他的承诺,为了真正的自由,为了我自私的爱,我非抢到它不可!
尤比篤定这事,如彗星般俯冲而下。
他本以为姐姐会先抽空伊纳尔特的血,杀死自甘堕落的同胞——可伊纳尔特立刻举起一柄小刀,抢先割开了自己的脖子。
“来吧,我最虔诚的信徒,我的孩子…”伊纳尔特的声带被割断了,不再发得出声音。大量鲜血呛进他的气管,害他呛着干渴起来。眨眼间,吸血鬼被身边的所有血奴扑倒,如被豺狼啃咬一般分食。
尤比听见安比奇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野兽般的恐怖嘶吼。他冲进食尸的人群中,一股喷泉般的血流涌到他脸上,迷了他的眼睛——尤比拨开人群,忽然发现他们已全被姐姐瞬间杀死,成了青色的尸体。所有鲜血从众人口舌间逃窜而出,在他的头顶凝成一只巨大的球,浮在空中,变成了真正的血海。
但他摸到了伊纳尔特尸体上的那枚戒指。
珍贵的宝物,逃脱的钥匙,母亲的遗物,终于被重新握在他手中!尤比牢牢攥住戒指,绝不肯再放手。他挣扎着伸出翅膀,爬出尸山——他惊讶地发现,在他头顶,凝成一团的血海之球已越来越大,像一轮压得太近的巨大太阳般,碾进他的视野。
“把它给我。”安比奇亚已移到他面前,正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尤比,把它给我。”
“不行,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尤比坚定地将剥下的戒指藏在手心裏,“我想带走它,和亚科夫离开这。”
他清楚地看见笑容从姐姐脸上瞬间消失。“把它给我。”安比奇亚伸出掌心,“否则我就杀死亚科夫。”
尤比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向后望去,在地平线尽头的沙地上看到一个遥远又熟悉的刻印。
“你为什麽非这麽做?”他恳求道,“伊纳尔特已经死了。我不会像他那样想要杀死所有的吸血鬼…你我仍是同盟,仍能共存!”
“伊纳尔特死了,可他留下了他的继任者。”安比奇亚说,“把戒指给我,让我把继任者杀死。”
什麽继任者?继任者是谁?尤比听不懂姐姐的话,也不敢交了戒指。忽然,有另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尤比脚下幽幽响起来。
“不,把它给我。”
那声音使尤比僵在那,动弹不得,像被沉进了冰湖中——他本以为脚下的所有血奴已全成了尸体。只有尸体的血管中没有流淌的鲜血,胸腔中的心脏不知如何跳动。不然还能是怎麽一回事呢?
一张与亚科夫极为相似的、苍老的脸在尸体堆中睁开眼睛。那片本该是纯净的浅蓝色的虹膜,现在已变成了混沌又邪恶的血红色。
叶萨乌幸运又孤独地从伊纳尔特的尸体上重生而起。“尤比,把戒指给我。”他伸出一只有尖锐指甲的、苍白的手。
最后的知识涌入尤比的头脑中——它立刻变成了诅咒。
耶路撒冷是主殉难的坟墓,而伯利恒是神子诞生的摇篮。亚科夫正与塞勒曼牵了两匹马,争分夺秒地走在从死亡向出生的逆路上,想赶上吸血鬼的步伐。他们沿着通向伯利恒的大路奔走,沿着血跡寻觅战场的位置。终于,他们到达了终点,看到那太阳般庞大的血海之球与山川般高耸的死尸之岭——忽然,亚科夫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是塞勒曼摔下了马,手中的火把也滚落而下。
“你这时候打瞌睡?”亚科夫气冲冲地扯着缰绳转回来,“快起来!”
可塞勒曼只静静伏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亚科夫不得不骂骂咧咧地下马,将莫名犯懒的家伙从沙地上拖起来——他惊悚地发现,塞勒曼的脸已像坟墓中陈年的干尸般瘪下去,皮肤如蜡纸般脆弱,皱纹满布,瘦骨嶙峋。
“…我本以为能陪伴她两百年。”塞勒曼张开嘴,口中的牙挨个掉下来,“神抛弃我了。”
虔诚的血奴阖上眼睛,衰弱地失去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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