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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不心疼儿子?可邬东眼底的执拗像块石头,又沉又硌,堵得她什麽都说不出来。
正堂裏再度落了静,连呼吸声都轻得近乎消失。只有窗外的风裹着枯黄的落叶,一下下往窗棂上撞,那细碎的声响,像有人贴在窗缝边,压抑着嗓子低声啜泣。
杨媛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那裏还残留着邬祉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口又疼又闷。
陈恪站在正堂门外的廊柱后,裏面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他不过是邬家的老仆,主子们的决定哪裏轮得到他置喙?
可陈恪是看着邬祉出生的,那孩子对艾玙的在意,是藏不住的,眼裏的光,不自觉的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几分,这些他都看在眼裏。
就像那日,邬祉从马车上下来,怀裏小心翼翼抱着个人,玄色披风遮得严严实实,可那护犊子的姿态,陈恪一看就知道是谁。
陈恪想起邬祉出生那年,家裏还住在祖宅,那天来了位贵客,穿一身看不出材质的袍子,帽檐压得极低,连声音都辨不出男女。
祂指着襁褓裏的婴孩说:“这孩名为邬祉,从示,止声,祭祀祈祷之意。骨子裏有仙气,当入仙门修无情道。”
就这一句话,便定了邬祉往后十几年的路。
陈恪在廊下站了许久,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深秋的凉意。他望着天边孤雁掠影,微喟一声,轻得怕惊破了周遭的静:“命运蹉跎啊……”
主子们有主子们的固执,少爷有少爷的执拗,他这做仆人的,除了看着,竟什麽也做不了。
可终究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这样为难。
陈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他没回自己的住处,反倒绕到后院,从柴房角落翻出个落了灰的木盒。
打开一看,裏面是枚褪色的玉佩,边角还缺了块。
陈恪摩挲着玉佩上模糊的纹路,心裏有了个主意。他虽是奴仆,可跟着邬家几十年,总能想办法递个信,让少爷知道家裏的纠葛,知道老爷夫人并非全然铁石心肠。
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陈恪望着通往衙役驻地的方向,嘆了口气:“罢了,就当是老奴,替少爷尽点心吧。”
毕竟邬祉早已认下了艾玙。
陈恪想起那日,少爷说要带艾玙回祖宅时,眼裏的郑重是藏不住的。他跟在后面收拾马车,看着邬祉细心地为那人铺好软垫,连披风的边角都掖得妥帖,心裏便已了然,这不是一时兴起,是要放进骨血裏疼的人。
祖宅的规矩最是森严,能被少爷亲自带去叩拜列祖列宗,那便是认定了要相伴一生的人。
邬氏祖训:
邬氏一族,素重情长。
若遇倾心之人,决计相携度余生者,须归祖宅祠堂,行三跪三叩之礼。
一跪,断前世之缘,往昔纠葛尽散。
二跪,誓今生之忠,此心唯系一人,情不二付。
三跪,祈来世之遇,愿再结连枝,相偎相守。
邬氏世代,爱人恒一,谨遵祖训,以传情长。
无论老爷夫人如何想,少爷既已认了,他这做仆人的,总得为他们挡一挡这眼前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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