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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却偏生遇上了,不是吗?”

    九方子墨拉了拉艾玙的袖子:“走了,再待下去,你该把庙裏的木鱼问出花来了。”

    艾玙被九方子墨拽着往外走,临到门口,突然回头:“住持,若有天我也成了那白骨堆裏的曼陀罗,你会念往生咒吗?”

    迦衍什麽也没说,嘴角噙着笑,眼神平静地看着两人。艾玙被九方子墨拽着胳膊往前拖,脚步踉跄,却忍不住频频回头望,最终还是被拉远了身影。

    迦衍抚着佛珠,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低声道:“会。也会求佛祖,让你不必成那曼陀罗。”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迦衍重新捻起佛珠,低声念起了经文。

    艾玙几乎日日都来,九方子墨次次去找,都觉得自己像在接散学的孩童,可这孩童把他当成了空气,压根不搭理。

    九方子墨站在廊下,看着艾玙的背影被烛火拉得很长,似要融进那些斑驳的壁画裏,他不懂这些禪语,却看懂了艾玙眼底那片化不开的挣扎。

    艾玙显然还没聊够,眼睛亮闪闪地跟着迦衍往禪房走,嘴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住持院裏的那株昙花,今年会开吗?”

    “佛经裏说的无□□,是不是连影子都没有?”

    “你这佛珠盘了多少年,能借我摸摸吗?”

    九方子墨跟在后面,听着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话,只觉得太阳xue突突直跳。

    偶尔有几个涉及朝政的问题,九方子墨还能插句嘴,可大多时候都像听天书,只能闷头跟着走,看艾玙凑在迦衍身边,那股子鲜活劲儿是这些天少见的。

    直到日头爬到头顶,迦衍要去主持午课,艾玙才不情不愿地停住脚,但还盯着禪房窗台上的青瓷瓶出神,明显还想再耗会儿。

    九方子墨忍无可忍,他蹲下身子,不等艾玙反应,一把将人拦腰扛起。

    “哎!”艾玙吓了一跳,“九方子墨!你干什麽!放我下来!”

    “再不走,晚上就又得在庙裏睡蒲团。”九方子墨扛着艾玙往山门走,步伐稳健,听着耳边的动静,觉得这重量倒也不沉。

    “好丢人!”艾玙的声音裏带着急恼,寺裏还有小沙弥来往,都好奇地往这边看,“快放我下来!”

    九方子墨被艾玙吵得耳朵疼,抬手就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寺院裏格外清晰。

    艾玙的挣扎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停了半秒,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人,忽然就蔫了,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耳后,再没发出半点声音。

    九方子墨微微一怔,偏头扫过肩头那抹泛红的颈肤,嘴角的弧度硬是憋了回去。他脚步不停,唯有托着人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放轻了些许。

    寺外的阳光正好,两人一往山下走去。

    艾玙近来成了寺庙的常客,有时跟着僧人听半宿经文,有时蹲在香炉旁看香灰落下,连迦衍住持都说他身上那股戾气淡了些。

    这天艾玙缠着迦衍,说想体验一次寺裏的夜课,住持被磨得没法,刚点了头,目光越过他肩头,往山下瞥了眼,改口道:“算了,施主还是回吧,有人在等。”

    艾玙回头,就见九方子墨站在山门那,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卫,个个面色凝重,活像来抓逃犯的。

    艾玙太阳xue突突直跳:“……”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石阶上的青苔被踩得发滑。

    “你真的很烦。”艾玙头也不回地说。

    九方子墨几步追上艾玙,语气硬邦邦的:“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前朝余党和慕昭的人都盯着,我们任何一个人落单都可能出事。”

    艾玙停下脚步,冷静地看他:“是你,不是我。他们要的是皇帝,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九方子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放心。”

    “是……艾公子?”

    艾玙低头,见台阶下站着一位穿浅绿衣裙的姑娘,眉眼清秀,手裏攥着个信封。

    “我们认识吗?”艾玙问。

    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公子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公子。我叫尹三秋。”

    “艾玙。”他颔首。

    尹三秋眼睛亮了亮:“阿离常提起你。他说你很好认,站在人群裏,眼神最清,也最沉。”

    艾玙愣了下,那闷葫芦居然会跟人提起自己?

    尹三秋把信封递上来:“这是阿离生前托我保管的,说若有天见不到你,就把这个给你。”

    艾玙接过信,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裏有些发堵:“多谢尹姑娘。”

    尹三秋笑了笑,转身往山上走,裙角扫过石阶,像片轻盈的叶子。

    九方子墨碰了碰艾玙的胳膊:“走吧。”

    艾玙捏着信封,回头望了眼,才跟上他的脚步:“嗯。”

    晚风从山谷裏吹上来,携着草木的清气,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晃悠悠,一路往山下的灯火裏去。

    阿离的信写得很长,信纸边缘都磨得起了毛,墨跡时深时浅,像是写了很久很久。有些地方墨滴晕成一片,字也歪歪扭扭的,想来是那时手已不稳,有些句子旁又挤着几行小字,是想到什麽便补上去的,密密麻麻挤满了纸页。

    信是从初遇写起的。

    昔年家破,兵燹四起,喊杀震野,尸骸填路,腥气蔽天。我自尸山爬出,茫然无措,遂跪于道旁乞食。初为此事,膝骨刺痛,竟未得半文。

    忽闻身后声清如涧泉,回首见你,衣薄帽宽,面蒙尘垢,唯双眸澄亮,肤白胜雪。虽同陷狼狈,却如璞玉落泥,难掩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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