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焚九幽
牵九幽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没算到,有人会用自己的血做祭品,更没算到邬祉对艾玙的在意,居然能压过秘术的操控。
魏彧的渡厄铃刚要再次响起,可眼角余光瞥见邬祉肩胛的血滴在魏彧手背上,那点温热像火星,突然点燃了他混沌的意识。
渡厄铃的音波卡在喉咙裏,他看着自己不受控伸向艾玙的手,又看了看邬祉手臂上纵横的伤口,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他眼底泛起清明。
“咳……”血沫从嘴角溢出,魏彧反手将渡厄铃砸向自己心口。
青铜铃身撞得他肋骨生疼,缠在腕间的金银线却因这股蛮力松动了半分。
他学着邬祉的样子,用铃尖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靠!疼吶!”
魏彧的渡厄铃刚撞上心口,周凛的惊鸿照影已擦着艾玙耳畔钉进树干。
剑刃震颤的嗡鸣裏,他瞥见邬祉肩胛的血滴在魏彧手背上,那点猩红刺破了金银线织就的迷障。
惊鸿还嵌在树裏,周凛反手抽出泣血无痕,淬毒的暗红剑刃本应划向艾玙后心,但在半空猛地转向自己大腿。
“嗤”的一声,毒刃划破皮肉,暗红血珠混着毒液渗出来,缠在腕间的金银线被这股带着剧毒的血气熏得剧烈颤抖。
“唔……”他闷哼一声,左手拽住惊鸿照影的剑柄,借着拔剑的力道将泣血无痕往小臂又划了寸许。
双剑一攻一守的阴阳气劲在体內冲撞,逼得线缕松动了半分。
“沈予安!”他声音嘶哑,“用你的伞!”
不远处的沈予安正被银线缠着千机伞骨,伞面星图阵失控地吸收着艾玙的灵力。
听见周凛的嘶吼,他看着伞骨上闪烁的银芒,扫了眼艾玙苍白的脸,然后猛地合上伞面。
“咔嗒”一声,伞骨暗藏的傀儡枢轴撞得他指骨生疼,可缠在伞柄的金线因此崩开了一丝。
“遥姐!”沈予安咬着牙,将流血的手掌按在千机伞的破妄珠上,珠子瞬间爆发出刺目白光,照得金银线无所遁形,“看清楚!那是艾玙!我门不能伤害他!”
阮星遥的流光锁鏈正化作光刃劈向艾玙肩头,被白光一照,锁鏈上的星辰碎片剧烈发烫。
她看着光刃即将及身的瞬间,艾玙还在后退避让,生怕碰伤她,发出一声哽咽,随即将锁鏈往自己腰侧缠去。
“痛痛痛痛痛!”
精金混炼的锁鏈勒进皮肉,细碎银芒刺得她皮肤灼痛,可缠在指尖的金线却因这股反作用力松动了。
她颤抖着引动锁鏈,让星辰碎片的锋芒对准自己小臂:“我才不要做傀儡,安哥,帮我!”
沈予安撑开千机伞,伞面星图阵吸收着阮星遥锁鏈的光刃,转化出的机关动力猛地撞向她腕间的银线。
星陨天罚的余威从锁鏈末端迸开,陨石虚影擦着阮星遥的肩头砸进地面,震得她气血翻涌,但也让金银线在光与力的冲撞中褪了色。
周凛趁机将泣血无痕的毒刃往惊鸿照影的剑格上蹭,双剑相击的火花溅在艾玙身侧的金银线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他看着艾玙腰侧被惊鸿剑气划伤的新伤,紧接着将双剑交叉按在自己心口,阴阳气劲逆行引发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可换来了缠在周身的线缕彻底崩断。
“艾玙,接剑!”他将惊鸿照影掷过去,暗红的泣血无痕则指向牵九幽,毒刃上的血气与沈予安伞面的白光、阮星遥锁鏈的银芒缠结成密网,将那些试图重新缠上艾玙的线缕死死挡住。
艾玙接住惊鸿时,剑身上还沾着周凛的血。
他们或许没邬祉那般决绝,可都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对抗秘术,用自己的痛,换一丝清醒。
他望向周凛苍白却坚定的脸、阮星遥用锁鏈自缚的身影、沈予安撑着千机伞挡在他身前,他们的武器本是杀伐之器,此刻却成了对抗秘术的枷锁,用自伤的痛,筑起一道护着他的墙。
牵九幽的脸色彻底铁青,他没想到这些人的意志能拧成一股绳,更没想到他们寧愿自伤,也要护住那个被围攻的艾玙。
他看着金银线在众人的血与气劲中寸寸断裂,终于意识到,这些人手裏的武器,从来不止是为了杀戮。
叫地正拽着缠绕在手臂上的蚀骨藤,藤条末端的叫天吐着信子,他戳了戳蛇头,压低声音念叨:“天哥,你说你非得长这副青鳞白花的模样,小乖见了能不怕吗?”
天的信子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在反驳。
叫地啧了一声,又拍了拍蛇身:“爹娘给的样貌改不了,那就懂事点。等会儿动手,瞄准那个头顶冒金光大喊大叫的,就是牵九幽,別往艾玙那边凑,听见没?”
叫天突然竖起蛇信,不安地扭动起来。
蚀骨藤的倒刺开始发烫,叫地刚要再叮嘱,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溪水流向瞬间逆转,碎石似疯了一样往空中蹦。
“怎麽回事?”
他猛地后退,只见脚下的土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红色的怨气从缝裏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腥甜。
贪鬼的铜钱声、恨鬼的棺椁摩擦声、嗔鬼的蟒嘶、痴鬼的呜咽……
四种声音在怨气裏交错、重合,最后拧成一股令人牙酸的嘶吼。
“轰隆——”
裂缝中央炸开巨大的土柱,一具畸形的躯体从地下爬出。
一半是守财奴攥紧铜板的贪婪,一半是痴魂绕着旧梦的怨,胸腔裏还嵌着渗血的棺椁,七寸处却盘着噬仇巨蟒的头颅。
那张脸,四只眼睛同时睁开,紧紧凝着溪边的艾玙。
叫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将叫天往袖管裏塞:“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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