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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指尖轻轻敲了敲案上的口供,缓缓解释,“他们这般谨慎,恰恰说明心裏没底,不敢轻易与大梁撕破脸。”
“西域本就只有些些零散小国,以往便极少敢正面对抗大梁边境。”雁萧关顺着他的话细想,点头认同,“即使偶尔来犯,也不过是小股势力的试探,抢些物资便立刻退走。”
原因有二,其一是他们国力有限,二则是西域多是荒滩戈壁,大梁士兵虽不便深入追击,可他们想长驱直入也难。
他顿了顿,想起边境的布防,语气更定了几分,“原本他们来犯时就输多胜少,每次都要枉送不少人命。再在明州关口由陶家驻守之后,他们更是连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明州与西域接壤,明州关口是西域进出大梁境內的最大关口,陶家世代领兵,对西域的战法了如指掌,战力亦惊人,但凡西域人敢越界,最后只会留下一地尸体,连退回戈壁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裏,雁萧关看向明几许,两人眼中的焦灼都淡了些。
“整个大梁与他国接壤的关口不少,可论起牢固程度,明州认第二,没地方敢认第一,西域人只要不傻,就该知道轻易不能从明州打进来。”明几许道,“至于其他关口,要麽有天险阻隔,要麽有重兵把守,他们想凭几门火炮就撕开防线,没那麽容易。”
帐內的凝重氛围总算因这番分析缓和了些,雁萧关松了口气,“这麽说来,咱们倒不用急着立刻应对,先回贏州稳,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正是。”明几许点头,抬手替他揉了揉眉心,“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弄清楚那中间商的底细,还有西域火炮的具体形制,只要摸透了这些,不管他们什麽时候来,咱们都能有应对之法。”
即使如此,雁萧关也不再耽搁,当晚便下令贏州水师拔锚起航。
夜色沉沉,战船划破海面的声响被海风吞没,只留下几盏渔火在宣州港口摇曳。
那些被俘的倭人,终究是被留在了宣州监牢,交由白文元等人处置。
监牢深处,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受审时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倭人首领瘫在地上,胸口微弱起伏,忽然,他眼睫颤了颤,微睁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裏,一张熟悉的脸正凑近,是他的副手。
“首领,你终于醒了。”副手压低声音,语气裏满是急切,又藏着几分后怕。
倭人首领咳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声音涣散,话更是颠三倒四,“……大梁人没杀我们?可落在他们手裏,迟早也是死,我们……回不去家乡了。”
副手眼中瞬间燃起恨意,又立即收敛,他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见守卫的士兵都在远处打盹,没人注意这边,便迅速凑到首领耳边,用倭语低低道,“首领,我腰间藏着一小袋火药包,就算要死,咱们也得拉那个大梁王爷陪葬,让他为咱们偿命。”
倭人首领瞳孔猛地一缩,随即,那布满血污的脸上竟绽开阴狠又欣喜若狂的笑,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找到那个姓雁萧关的王爷,就算同归于尽,也值了。
白文元等人更是迫不及待,第二日清晨,便将一众倭人押了出去。
刚走到监牢门口,刺眼的阳光迎面照来,倭人纷纷眯起眼。
等适应了光线,倭人首领和副手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没看见那张让他们恨之入骨的脸,两人对视一眼,满是疑惑。
“人呢?那个大梁王爷在哪儿?”副手忍不住开口,却被狱卒狠狠推了一把,“少废话,往前走就是。”
他们还想追问,却被强行推着往宣州城外走,直到一座高台前才停下。
抬眼望去,高台上站着的正是白文元和几位宣州大家的话事人,而高台底下,早已围满了宣州百姓,密密麻麻的人群裏,满是愤怒的咒骂声。
“就是他们,抢了我们宣州的船,杀了宣州儿郎。”
“这些倭寇,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百姓们的怒喝声此起彼伏,看向倭人的眼神裏满是快意。
倭人首领和副手看了周围几圈都没看见雁萧关,才反应过来雁萧关根本不在这儿,宣州人是要自己处置他们。
副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火药包,眼神慌乱起来,他们要找的雁萧关不在,这陪葬的计划,难道要落空?
“诸位乡亲,今日,咱们就为那些死在倭人手裏的亲人报仇。”高台上的白文元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这些倭寇,双手沾满了宣州人的血,今日便让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落下,底下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倭人首领看着眼前的阵仗,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铁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用生硬的大梁话嘶吼,“雁萧关,我要见雁萧关,他在哪?”
高台上的白文元脸色一沉,眼露阴鸷,当即抬手示意。
两名狱卒立刻上前,用粗布狠狠堵住了倭人首领的嘴,只留下他含混的呜咽声。
白文元心裏清楚,他们此番处置倭人,本就是为了收揽宣州民心,把功劳牢牢攥在自己手裏,哪能让这倭人反复提起雁萧关。若是百姓记着的始终是雁萧关的好,他们这番功夫岂不是白费?
可眼下百姓都盯着,他也不能全然无视倭人的嘶吼。
白文元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高声道,“诸位乡亲莫怪,这倭寇已是将死之人,还在胡言乱语,王爷昨日已带着水师启程回贏州了,王爷心系贏州,还有要务在身,处置倭寇这等小事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便交由咱们宣州人自己来办,也好告慰咱们死去的亲人。”
这话半真半假,既给雁萧关上了眼药,也恰好安抚了台下的百姓。
果然,有人立即低声议论……
“原来王爷走了,毕竟不是宣州人,不在意咱们宣州人的死活。”
“哼,咱们自己报仇也一样。”
方才因倭人嘶吼而起的些微骚动,很快就平息下去。
而在高台下方不起眼的角落,宣怀潮和穆之武站在人群后,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眉,脸上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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