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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的航线记录,常年停靠的秘密港口,不管是你们从海盗口中审出来的,还是自己私下藏着的,所有海岛、航线的底细,全都交出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另外,立刻动员沿海渔民当眼线,但凡见到黑帆船,听到火器响,第一时间传信给贏州水师。”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宣州来人,“这会可不是包藏私心的时候,若是还把手裏的东西藏着掖着,那这些东西,怕是要跟着宣州的海贸一起,全带到棺材裏去。”
宣州来人哪敢反驳,连连磕头应下,脸上满是感激涕零的神色,起身匆匆退了出去。
待议事厅內只剩心腹之人,雁萧关才收回目光,沉声道,“倭人敢动宣州水师,说明他们对手中那批火器甚有自信。如今看来,宣州才是他们的目标,不过若是让他们步步紧逼,下一步,很可能就会摸到贏州沿海来。”
明几许皱眉,“麻烦的是,我们就算有改良火药,也只能先用到弓箭和投石机上,把火药裹在箭簇旁、塞进投石弹裏,虽能增强威力,可射程怕是远不及倭人的武器。”
更棘手的是,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倭人手中的武器到底是个什麽模样,更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将火药制成那般威力巨大凶器。
陆从南听得心头火起,咬牙道,“实在不成,咱们就用战船撞、用短兵搏,末将立即带一队老兵,伪装成渔民去宣州附近的荒岛探探,若是摸清了他们的落脚点,到时候咱们就夜袭,趁他们不备烧了他们的船和火药,看他们还能不能威风。”
“我看你是去送死。”雁萧关瞪了他一眼,语气严厉。
他盯着陆从南,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记住,只许带着手下的兵悄悄巡查,即便遇见倭人,也轻易不许暴露身份,一旦看到倭人船、发现倭人踪跡,立刻撤回来报信,不许擅自动手,明白吗?”
“是。”陆从南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雁萧关是为了大局,只能沉声应下。
雁萧关转而看向明几许,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紧迫,“硝石提纯、提升火药威力的事,就全靠你了。无论是弓箭还是投石机,只要能用上改良火药,哪怕只能拉近一点咱们与倭人武器间的差距,也是好的。”
明几许哪能不清楚他心中的急切,当即点头,“我会和卡尔一起,尽快梳理提纯步骤,争取几日內批量产出改良火药,绝不耽误事。”
次日清晨,贏州水师营彻底动了起来。三艘加装了加厚护板的改良战船率先升起风帆,船帆上的“贏”字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缓缓朝着宣州海域驶去。
与此同时,卡尔也被请进了王府匠坊。
明几许带着卡尔,还有学院的几名学生围在桌前,对着手稿推演硝石提纯的流程。桌上摆满了装着硝石、硫磺、炭粉的陶瓮,漏斗、铁锅等工具散落一旁,两人时不时用汉话夹杂着番邦语低声讨论,时不时又对着学生们指点几句,将手下的学子们吩咐得团团转,整个匠坊裏满是忙碌的身影。
“王爷,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宣州码头了,要不要先让人通传城裏的大人们一声?”身旁侍从轻声问道。
船头,雁萧关一身玄色劲装,负手而立,遥遥望着前方海面。他身后跟着随行的神武军精锐老兵,还有明几许手下的一名学生,这学生乃是明几许特意派来宣州,要亲自记录倭人火器的细节,再将消息送回贏州。
远处,宣州码头的轮廓已隐约可见,却没了往日的热闹,船只虽还停泊在岸边,码头上的人影却寥寥无几,透着一股萧瑟。
“不必通传,先去见那些幸存的水师兵卒。”雁萧关声音沉冷,目光扫过冷清的港口,心中已有判断,“宣州这阵子,怕是慌得厉害。”
果然,进了宣州城,街上行人同样寥寥,商户虽大多还敞着门,可来往买卖的百姓却格外稀少,连往日喧闹的街市都安静了许多。
听闻雁萧关亲至,宣州郡守宣怀潮带着手下官员和本地大族族长匆匆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眼底却藏着难掩的焦虑,“王爷大驾光临,宣州上下蓬荜生辉,宣州遭此大难,是我等无能,竟还要劳烦王爷亲自来收拾残局,实在惭愧。”
“不来看看,怎麽知道倭人到底有多难缠?”雁萧关没跟他虚耗礼节,直接道,“带我们去见幸存的水军,现在就去。”
宣怀潮不敢耽搁,连忙引着众人往城郊的水师营而去。
一路上,有商户代表忍不住上前诉苦,“王爷,这阵子商户们都不敢出海,货全压在库裏,铺子周转不开,再这麽下去,我们这些做海贸的,可就真快活不下去了。”
雁萧关脚步未停,“想要重新出海,得等摸清倭人底细,将他们彻底铲除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让幸存者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伤兵营裏,幸存的水手和水师兵卒都聚集在此,大多带着伤,重伤的躺在草垫上奄奄一息,轻伤的则坐在一旁唉声嘆气,整个营区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待宣怀潮带着众人进来,营裏的人连忙挣扎着起身。
雁萧关抬手让他们坐下,目光落在一个吊着胳膊的老兵身上,沉声问道,“你是宣州水师的兵?”
“是,是。”老士兵见问话人气质不凡,又听旁人称呼“王爷”,连忙应声,身子都微微发颤。
“先前你们同倭人对战时,你可曾注意到什麽特別的地方?”雁萧关继续追问,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错漏的认真。
老士兵喉结滚动了一下,哽咽着开口,“倭人开的是黑帆船,船速特別快,眨眼间就靠近了,等我们看清时,他们手裏已经端着武器是他们先开的火,射出来的铁珠密密麻麻,根本挡不住,水师的弟兄们连弓都没来得及拉开,就倒下了一片……”
“武器长几何?宽几何?”明几许的学生蹲在一旁,手裏握着炭笔在纸上快速记录,时不时抬头追问,“那火器的声响大不大?填一次药,能打出多少铁珠?”
老士兵颤着手指,拿完好的那只手在地上画了个粗陋的轮廓,声音带着后怕,“那东西长约莫半人高,前头开口,后头留着个小窟窿。倭人端着的时候,得把黑褐色的药粉从前头灌进去,再塞几颗铁珠,最后拿火折子去点后头的窟窿,‘轰隆’一声响,铁珠就跟疯了似的飞出去,几十步外能打穿船板。”
学生听得心头一紧,忙把炭笔递过去,“老丈再画画那铁管子的模样,是直溜溜的圆管,还是身上有凸起的棱子?”
老士兵接过炭笔,在纸上描了根粗圆的管子,又在管身中段画了道浅浅的圈,“就是直的,就是这管子外头,靠近中间的地方有圈铁箍,像是怕它炸开似的。倭人端着的时候,管底还托着块短木柄,能架在胳膊上,瞄准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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