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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大人。”
亚科夫脱了靴子,光着脚走进浴室弥散的雾气中。可那奴隶非跟着他。“滚开,我用不着人伺候。”骑士不满地回头,“你不许进来。”
“是主人要我这麽做的。”撒拉逊奴隶发出可怜的声音,“我能帮您擦背。”
“他怎麽不自己来,却要你这麽做?”亚科夫怒目厉声,“呆在外面!”
他无视了奴隶逐渐痛苦为难的神色,钻进蒸汽浴室中,用热水浇了身子。亲手拿起磨砂布与黑橄榄皂时,他听见大厅的方向隐隐传来吟游诗人的歌声。
“十字君王掌利剑,口祷和平盐焦田。
“信徒焚骨牧人散,加利利上无人怜。”
这是该出现在宴会上的唱词吗?亚科夫警惕地昂头。厅中被辱骂的贵族们纷纷拍手叫好,不知是他们听不懂曲中辛辣的讽刺,还是天真地以为自己并不在不齿之徒的队伍中。亚科夫又喊了那奴隶进来。
“你去告诉你的主人,把那唱烂曲的蹩脚诗人赶走。”
奴隶一声不吭,怯怯而去。过了一会,诗人的歌声果然消失了。
亚科夫在安静又惬意的浴室中坐了一会,让滚烫的蒸汽沁入皮肤,逼出汗水来。他舀了水,冲掉身上泡沫。头顶的短发一被浇湿,就像一簇簇金色的刺般立着翘起来。他用毛巾擦干自己,又围在身上,走一条捷径向尤比的卧室去——亚科夫在走廊內经过一面巨大奢华的镜子。他不禁驻足,在那瞧自己的模样。
胸口那枚红肿的刻印依旧看上去令人厌恶。亚科夫日日把玩这痛苦,反覆压榨它的苦涩滋味,直到麻木也不肯停止。他忽然发现,相比之下,自己斯拉夫人的面孔竟看起来没先前碍眼;背过身去,脊背上遍布的鞭痕也不再触目惊心。他反能看到屈辱之下强壮有力的身体,锤炼之中虬结着的筋肉血管。他在镜中凝视自己的双眼,感嘆于它浩瀚的深邃与冷漠,满足于它庞大的隐忍与坚韧。
好像还缺什麽,亚科夫望着自己的模样冥思苦想。还缺什麽,才能载他到达彼岸,到达自由的天堂?
那汪干净又清澈的淡蓝色在镜中凝视着他。
他忽然想,要是它能变成红色呢?像血一般高贵又完美的顏色?
这想法将亚科夫吓了一跳。他感到心脏猛烈地泵动,血涌进肺裏,几乎无法呼吸。血奴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拎着毛巾快步向尤比的床上去——那罕见地空无一人,月光洒在铺了丝绸凉席的矮榻上。他的主人、质子与爱人并不在这,只那盏冰纹似的铜灯在形状优美的小桌上绽放开,旁边的香炉中飘出沉郁的烟柱。
亚科夫躺到榻上,塞了只柱形的硬枕到脖子下面。他感觉有微风从窗叶隐隐吹到他身上,大厅中若隐若现的欢歌载舞传进他耳朵中。没等一会,他便安心又疲累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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